「有紅花就有綠葉,有富貴滔天的,就有窮的吃不上飯的。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的。」
良妃說到這裏微微一笑,神更加自然:「而且,如果人人都騎馬坐轎,那這臟活累活兒又給誰去做呢?世上哪還有當奴僕服侍別人的人?」
「再說了,皇後娘娘對我,對福慧公主都有大恩,我是心甘願,看著比我好。」
良妃嘆了一口氣:「再說了,就算我想競爭,我這子骨也不爭氣,又那麼辛苦的去爭來爭去做什麼呢?」
「誰也不知道明日一場風會不會就要了我的命。」
良妃說的這番話也是實話。
只是卻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想明白的。
良妃心知肚明,自己也並不像是說得那麼無所謂,權力和富貴又有誰不嚮往呢,又有誰能夠不為所?
只是經歷了這麼多事,良妃覺得自己如果還是看不明白,看不徹的話,那也是真的白白經歷了這些。
良妃真心實意地說道:「能平平穩穩的過日子,不用隨時擔心沒了命就已經是很好了。」
蕭翀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良妃一眼,心裏頭更反反覆復地將良妃說的這一番話,仔細想了又想。
然後就深深的覺得倦怠起來。
良妃說的話有道理。
蕭翀了眉心,只覺得心裏更加糟糟的:「事到如今,朕也不想多說。良妃,你說正該如何置?」
蕭翀將這個燙手山芋給良妃,良妃當然不想接:「這件事還是陛下做決定吧,妾不敢輕易評論。」
蕭翀卻堅持:「這裏也沒有外人。朕想聽聽你的看法,你一向心思通。」
良妃有些為難。
說實話,現在的心思,其實是有些避世的心思。
不想沾染這件事太多。
所以……
就在這個時候,梅妃輕聲開了口:「要我說這種對孩子都下得去手的人,就不用再留著了。今日放過他一命,要是昔日自己再生出什麼不好的心思,一旦得了手——這不只是一條人命的事了。」
梅妃說這話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
梅妃這會兒也是想明白了,如果當時真讓長孫婉得了權利了最終的贏家,那麼,長孫婉一定容不下天賜。
那還不如藉著這次的事,讓陸挽棠好好的順一口氣,也好讓陸挽棠看看的忠心耿耿。
梅妃鄙夷地看了一眼良妃。
甚至譏諷了一句:「良妃娘娘真是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你膝下只有一個兒,你是半點兒也不擔心。」
「可是宮裏這些小孩子,哪一個不是陛下的脈?為了一己私慾,連陛下的脈都下不去手——」
「又哪裏還有半點良知?」
梅妃說的這番話還真是慷慨激昂。
良妃聽著都忍不住有些恍惚:這還是那個梅妃嗎?
梅妃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極惡如仇了?
良妃嘆了一口氣:「梅妃說的對,這件事到底是我有些心了,畢竟我和是一起進的宮。一起做了陛下的人。」
良妃看向了蕭翀:「出了這樣的事,陛下還是應該給後宮一個代,就算是殺儆猴也好,讓他們知道人之間勾心鬥角也就罷了,有些事兒卻是不能做的。」
「況且若是不管這件事,只怕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良妃這些話字字句句都落到了蕭翀的心裏,只是他卻想偏了:向誰代呢?這天下人說的恐怕是陸家人吧?自己又何須向陸家人代什麼呢?
難道作為一個皇帝,他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蕭翀臉不太好,輕輕的擺了擺手:「這件事讓正在想一想吧,你們先回去。」
至於長孫婉。蕭翀也只是讓人暫時將關押起來。
梅妃和良妃出來之後,良妃就深深的看了梅妃一眼:「看不出來,你現在倒是個明白人了。」
梅妃笑了笑,對著良妃陪不是:「良妃姐姐千萬別怪我,我方才也不是故意要冒犯良妃姐姐的,只是勢所,我不得不那麼做,而且良妃姐姐也太心,留下這麼一個禍害,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良妃姐姐不願意做那個惡人,就由我來做。」
良妃只能輕輕地嘆一口氣:「有些時候,心也不是什麼好事,你說的很對。」
梅妃就和良妃說了一句掏心窩子的話:「皇後娘娘雖然心腸不錯,也不會為難我們,可是能和皇後娘娘打好關係自然是最好的,眼下這個局勢,誰也沒有辦法和皇後娘娘做對手,咱們還是應該識時務。」
「不要仗著那一點,就肆無忌憚地讓皇後娘娘傷心。」
良妃將這番話也聽了進去,想了想自己好像的確是有些讓陸挽棠傷心了,如果陸挽棠知道自己還給長孫婉求,恐怕心裏不知多膈應。
良妃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總想著與人為善,不要站在任何一方,這樣就不會為自己招惹來任何麻煩,可是現在這樣的況——
不想和任何一方掛上鈎,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被所有人都排斥的孤立?
良妃忽然有些慌了手腳。
最後就苦笑了一聲。
事已至此,想要挽回也沒有了辦法,就只能隨著他去了。
或是等到明日再勸一勸蕭翀。
而陸挽棠那頭,把這邊的況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個結果幾乎和想的一模一樣。
蕭翀果然還是不會輕易下的去手,即便是已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陸挽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怪沒意思的,於是就側過頭去對著海棠笑了一笑:「你說宮裏是不是永遠都是如此?重要的是利益,而不會是。」
「所有人都會不斷的去猜疑自己邊的人,沒有誰和誰是真真正正的,永遠信任?」
陸挽棠說這番話的時候,臉有些悲愴。
海棠一下子就慌了手腳:「娘娘先別難過,這件事最後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呢。陛下也未必是那個心思,而且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分,陛下此時此刻越是心,才越說明陛下重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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