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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 第 36 節 地師少女之大戰野人谷

神­農­架山腳的­古­­老村落里,有一種法,用­­年子去­釣­­野人。

這次,村­里­選­中的人­是­­我。

運氣好的話,我會懷孕,生­下­全­村的希­­­。

可­這­次運­氣不­好­­。

因­為­他們不知­道­­,我­是­唯一的­地師­­傳人。

1

山中大雨瓢潑,地­面­被雨水­擊打­­,彌­漫­起一­層淡淡­­的水霧。

我­一­手擋在­眼­睛­­上方,瞇眼看前面的路牌。

「野人——帽村,江浩言,就是這兒,我們找到了!」

江浩言松口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這啥村啊,也太難找了。」

確實難找,神農架山林茂,各種參天大樹長著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衛星地圖上明明顯示村子就在這附近,我們卻愣是找了兩個小時才看見路牌。

「雨太大了,先進村再說。」

喬墨雨,是南江大學的大三學生,也是當代唯一的地師傳人。

地師,古代又指風水先生。

俗語有云,一等地師觀星斗,二等風師尋水口,三等先生滿地走。現在行走世間的,大多都是普通的風水先生。能掌握觀星氣之的,古代都在欽天監任職,效命于帝王家。

我喬家祖上便是欽天監監正,也是世傳的風門門主。

這次我跟朋友江浩言來到湖北神農架,去山里尋找一味特殊的草藥。

附近的向導介紹,山下有一個村村,村子里以采藥為生,常年對外出售各種珍稀草藥。

村子坐落在山坳里,進山只有一條小路。

路面泥濘,登山靴外頭裹滿了泥,都快包漿了,我和江浩言走得很狼狽。

「這里為啥野人,喬墨雨,你說這真有野人嗎?」

神農架一直有野人傳說。

據說,它們有一發,型高大,平均高達到兩米。野人嗜殘忍,喜歡吃人,一旦有獵它們手中,就會發出詭異的笑聲,震耳聾。

這麼多年,有無數和科考隊進山尋找野人,可都一無所獲,誰知道當年是不是村民以訛傳訛,瞎說的。

我和江浩言小聲聊天,不遠忽然傳來一道憤怒的喊聲:

「那不是瞎傳的,真的有野人,我見過。」

我抬頭一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蹲在村口的大樹下,正仰著頭,眼眶通紅地盯著我們看。

2

這麼大的雨,這小孩怎麼還一個人在樹下玩。

我朝小男孩走過去,從包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逗他。

「哦,真的,你在哪見的?」

小男孩接過巧克力在手里,了下鼻涕。

「我五爺爺釣來的!」

「噗——我還見過奧特曼呢!」

我假裝把巧克力搶回來,小男孩頓時急了,跳起來一腳踢到我小上。

「還給我!你這個壞人,我要把你綁到山上去釣野人!」

「王洋洋!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遠忽然沖過來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大變,拎起小男孩對著他屁就是連環幾個掌,小男孩被打得鬼哭狼嚎。

我和江浩言勸了幾句,小男孩的媽媽臉緩和下來,問我們來村里做什麼。聽說我們是來買藥材的,眼珠一轉,熱地挽起我的胳膊。

「這可真是趕巧了,你說的那個七葉一枝花,我家就有賣,走,上我家去看看。」

王嫂家在村子最里端,最靠近后山的地方。

現在剛進五月底,山中氣溫比外面低很多,我和江浩言穿著專業的防水登山,里面還穿了長袖。可這小男孩和王嫂,卻都只穿了件短袖。

王洋洋更是赤著腳,快樂地在我們旁邊跑來跑去。

村里都是紅磚老房子,院墻蓋得很高,一路上偶爾遇見幾個小孩,也都和王洋洋一樣,著腳在雨中瘋跑。

「我們村孩子都這樣,從小習慣了,皮實,好著呢!」

「大林哥,有客人來買藥材——」

王嫂打開院門,熱地張羅著給我們倒茶遞水。

3

王嫂家的房子造得和別不一樣,一樓大約兩米高,是中空的,有點像云南的吊腳樓。頂

麻麻掛著很多藥材,一個男人正仰著頭,在那些藥材上翻翻撿撿。

聽說我們的來意,他從那堆藥材里了一枝干草出來,指著上面的葉片給我們看。

「這個就是七葉一枝花,我知道哪里有長,可以帶你們去。」

「只是那地方遠,翻好幾座山頭才能到,費老大勁,去一趟——」

男人和王嫂對視一眼,低咳一聲,出一手指。

「一萬塊,我帶你們去。」

「一萬啊,這麼——」

「這麼便宜,!」

我還沒討價還價,江浩言已經一錘定音,場上四個人,除了他以外,另外三個頓時出一臉懊惱的表

我恨給多了,王家夫妻恨價格開低了。

媽的真氣人啊,這擾市場價格的富二代,我就算花個五千,村里也有的是人帶我去。

江浩言隨帶了現金,收到錢,王嫂笑瞇瞇地給我們張羅飯菜,安排好房間。天氣預報顯示連著要下兩天雨,等明天我另一個朋友花羽靈到了,雨一停就可以出發。

我們的房間在三樓,走廊盡頭有一間浴室,我拿上換洗服,去浴室洗澡。

浴室是很老式的裝修,著小白磚,一道臟兮兮的浴簾隔著淋浴房。我打開電燈開關,頭頂的燈泡跳了一下,又熄滅了。

現在天還沒黑,山中雨天能見度很低,廁所里灰蒙蒙的,勉強也能看清,燈壞就壞了吧。

我把服放到旁邊的椅子上,走過去拉開浴簾。

剛拉開簾子,我就瞬間頭皮發麻,心臟驟然一停。

「我草!你誰啊!」

淋浴房里站著一個小姑娘。

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穿著一鮮紅的連,長發披肩,臉上畫著五的油彩。涂抹的漆黑,眼影畫的是綠的,又詭異又瘆人。

4

聽見我問話,小姑娘眼珠子轉了轉,沒說話,繼續一地站在那。

「媽,姐姐又在嚇人,媽,你快來呀——」

王洋洋立馬沖到樓梯口大喊,過一會,王嫂踩著樓梯沖上來,劈手揪住小姑娘的耳朵把往外扯。

「給我滾回房里待著去!」

「不好意思啊,我兒腦子不是很清楚。」

王嫂賠著笑臉,我也沒太當一回事,洗完澡,王洋洋又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我好奇地問他:

「你姐怎麼了?」

王洋洋拍著手。

「我姐要嫁給野人啦!」

跟這種中二的小孩果然沒法正常對話,我走到哪,王洋洋好奇地跟到哪,我被他煩得不行。

「你喜歡玩水嗎?」

「喜歡!」

「你喜歡玩泥嗎?」

王洋洋眼睛亮了,重重點頭。

「也喜歡!」

「那你把我這登山鞋去刷了,看,上面都是泥。」

我把鞋子塞給王洋洋,順便丟給他一把刷子,然后把廁所門一關,讓他在里面給我刷鞋。

總算獲得片刻安寧。

我從走廊上的窗戶向下,看見王嫂和王哥站在大門口的地方,好像在吵架,王嫂在哭,王哥焦躁地走來走去。

「我也沒得法子,這都是村里的規矩,你哭有什麼用啊!」

「你舍不得甜甜,難道我就舍得?總不能拿別人來替吧!」

雨聲太大,兩人的談話聲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我盯著他們看,兩個人好像意識到了,忽然一齊轉頭看向三樓,我嚇一跳,朝兩人擺了擺手。

5

「江浩言,你有沒覺這村里人都特別好啊。」

「雨那麼大,我們來的時候說話聲音也不大,王洋洋蹲在樹下怎麼能聽得這麼清楚。」

「還有啊,今天天還冷的,你看看你穿的,我看樓下王哥他們倆都穿著短袖,王哥還腳。」

江浩言洗完澡,正拿著一件薄外套往上披,聞言立刻停下了手上的作,俊臉微紅。

「喬墨雨,我也很好的。」

邊說邊把外套了,扔到旁邊桌子上,還掀一下 T 恤下擺,給我看了眼腹

我翻個白眼。

「行行行,那就我一個人虛,顯擺啥?」

江浩言:……

過一會,王嫂喊我們下樓吃晚飯。

餐桌上有一盆臘,油汪汪的,炒著蒜苗,香氣不要命地往鼻子里鉆。

王洋洋死命地吞口水,卻一筷子都不敢往盤子里。王哥和王嫂也沒筷子,而是一臉張期待地看著我們。

我夾了一筷子臘放進里咀嚼,只質特別筋道,有一異香,不像是豬做的。

我一連吃了好幾塊。

「好吃,王嫂,這是什麼啊?」

王嫂和王哥對視一眼,王嫂笑起來,眼角的魚

尾紋舒展開。

「這是野人。」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什麼?」

王哥嚴肅地看著我。

「野人。」

「喬墨雨,吃了野人,就要給野人當媳婦。」

6

小姑娘原本躲在柱子后面看我們,聽見父母這麼說,眼珠子總算恢復了幾分神采。

「媽,我不用去釣野人了嗎?這個姐姐會替我去?」

王嫂點點頭,欣地抱住自己兒。

「對,我的小娟不用去。」

「嗚嗚,媽,太好了——」

兩個抱頭痛哭,場面一度很人。

王洋洋也在旁邊蹦跶個不停,聽了好一會,我才搞明白,這古老的村落里,居然還有這樣的陋習。

每隔十年,村子里就會選出一個剛年的子,送進山里去釣野人。怎麼個釣法,我也不知道。

但他們會給這個姑娘穿上紅的連,在臉上涂抹油彩,還要喂吃下野人。吃完野人上就會有一特殊的味道,把帶進大山里,野人自會出來找

被選中的姑娘,要麼被野人當場撕碎,要麼被拖進大山中,遭遇更可怕的下場。家里人自然是傷心無比,可這麼多年,這村子居然一直在遵守著這條規矩,沒有任何人反對。

這就很奇怪了,除非,他們從這里面得到了巨大的好,寧可冒著損失一個兒的危險,也不肯搬離這里。

「小娟,你去把臉洗干凈,把子換下來給這個姐姐穿。」

「嗯!我馬上去!」

小娟興高采烈地走了,王家兩口子一齊轉頭看向我,我干咳一聲。

「有沒有可能,我不同意?」

「這可由不得你同不同意的。」

王嫂袖子一卷,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呵呵,我為地師傳人,從小擒拿格斗都是基本功,尋常兩三個大漢本不是我對手。

我隨手一擋,兩條手臂重重撞在一起。

下一秒,我發出一聲慘

「媽呀,你這胳膊鋼鐵做的啊!」

7

我實在沒料到,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婦,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很快,我和江浩言就被他們夫妻制服了,王哥取下一把草藥剁碎了,塞進我里。一會工夫,我就舌頭發麻,渾,不能彈。

江浩言也被喂了藥,丟在旁邊。

王嫂取來油墨,對著我的臉仔細描畫,一邊畫一邊嘆氣。

「你也別怪我,子都是父母的心頭,我舍不得娟子去送命。」

「你要是運氣好,遇上雄野人,不一定會死的。」

妝容很復雜,王嫂認認真真畫了一個小時,直到天徹底黑下來。王哥扶著江浩言回客廳沙發上躺下,然后夫妻倆帶著我,去了村里的祠堂。

祠堂門口站著兩個神嚴肅的老頭,其中一個就是王洋洋口里的五爺爺,見我過來,五爺爺朝王哥兩口子點了點頭。

「嗯,你們先回去,明天一早再來送娟子。」

我和娟子形相似,現在臉上又被畫得跟鬼一樣,本分辨不清五,村里人完全沒懷疑。

王嫂裝模作樣抹了兩把眼淚,又拍拍我的手,和王哥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我被他們扶著,機械地邁腳步走進祠堂。

看見祠堂里的雕塑,我大吃一驚。

這雕塑牛首人,手里還抓著一把草藥,這是蚩尤?

神農架山腳的村落,村民為什麼會供奉魔神蚩尤?

見我直勾勾地盯著雕塑看,旁邊的老頭不滿地冷哼一聲。

「娟子,這是炎帝神農氏的雕塑,你這是啥眼神?放尊重一點!能被選中去山里,是你的福氣。」

炎帝神農氏?

我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炎帝也是牛首人的,有史書記載:「蚩尤姜姓,炎帝之裔也。」蚩尤和炎帝,同屬于神農氏族,兩人都是牛首人的長相,也就不奇怪了。

8

村民們舉行了很復雜的儀式,先是著我跪在雕塑前面,里念念有詞一大堆,大意是謝炎帝賜福,讓村里人康健,福祚綿延。

然后又讓我坐在火堆旁的椅子上,念一會詞,就往火堆里丟一大把草藥。

「梟鬼姑,永以為好。」

一群人圍著我轉圈圈,煙霧繚繞,熏得我頭昏眼花。很快,我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再醒過來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旁的五爺爺往我腰帶上了一把匕首,然后又在我左右兩只手臂上各套上一個竹筒。

我一臉茫然。

五爺爺低頭囑咐我:

「野人如果抓你肩膀,你

別反抗,那是你的福氣。」

「如果抓著你手腕,你就把手從竹筒里出來,用匕首刺它眼睛。」

我心底其實有幾分不屑,野人的傳說都多年了,這麼多人都找不到,這些村民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我被人攙扶著站起,坐上一頂竿,四個村民抬著我,從祠堂后門離開,往山上走。

全村人都出來送我們,王哥兩口子站在最前面,穿著簇新的裳,左右都有人扶著。王嫂哭得癱在王哥上,村里人紛紛勸

哭了一會,五爺爺揮揮手,眾人再次啟程。

地勢漸漸升高,天上殘云薄如輕紗,山中晨霧彌漫,空氣清冽。我深吸一口氣,覺四肢恢復了幾分力氣,腦子也清醒不

我低頭打量著套在手臂上的竹筒,總覺這東西,有幾分詭異的悉。

一路走來,村民們都低著頭不說話,山勢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陡峭難走。可這幾個村民扛著竿,卻都力大如牛,如履平地。

這力氣,出去工地上搬磚,一天最掙一千。

終于,前方出現一條山谷,兩側峭壁夾著一線天,谷口長滿了麻麻的藤蔓荊棘。村民拿出砍刀,斬斷藤蔓,從狹窄的谷口進去,走了大約一兩百步,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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