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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第一紈绔》 第673章 一切為了大漢

“遷都?”

陸遠話音落下,帳當即一片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卻只有他們略顯重的呼吸聲。

無論揚州文武,還是兗州曹,京城劉協,黃琬,都知道這才是陸遠所圖。

只是眾人心頭疑,此番圖謀背后,到底為何。

如果陸遠志在皇位,此刻自當領兵進京,一腳踏上明殿。

這是董卓先例,可揚州軍兵強馬壯,遠非董卓西涼軍可比。

如果陸遠志在改朝換代,此刻也可效仿王莽,廢帝以自立。

即便劉氏皇族會偶有反彈,但大漢風雨飄搖,已經不足為慮。

何況有揚州軍保駕護航,改朝換代,輕而易舉。

而且揚州軍對陸遠的忠誠,無以復加,幾乎鐵板一塊。

揚州無論文臣武將,都不排斥陸遠所行。

甚至揚州軍政要員,多有激進者,正在謀劃此事。

可陸遠此刻卻要遷都,難道是為了大漢?

遷都事關重大,京畿要地,也與王朝命脈息息相關。

如果京城真到了北平,的確可斷了朝廷基,簇擁者難以為繼。

哪怕黃琬這般大漢老,對大漢再是忠心,也無法在幽州北平,施展任何手段。

可在如此局面之下,遷都依舊是多此一舉。

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番言辭雖然不敬,卻又大義凜然,冠冕堂皇。

難道陸遠南征北戰,平定局,真就只為匡扶大漢?

效仿權臣霍,大行不顧細謹?

雖是流言纏,毀譽參半,卻又偏偏忠心耿耿!

可陸遠之前所行,明明只為推翻這個腐朽朝廷!

揚州規矩,也本沒有大漢皇室容

一瞬之間,眾人心思急轉,卻也只覺怪陸離。

好似所有猜測,都無法與陸遠心思吻合。

本來揚州文臣,收到商議遷都消息后,對此也多有推斷。

如同郭嘉等人,是覺得陸遠是要將朝廷遷都到揚州境,一舉解除漢室患。

之后才如張儀為秦昭襄王所定國策,挾天子以令諸侯,徐徐圖之。

可此刻陸遠遷都,卻是要直接將朝廷推到邊境北平。

哪怕此舉可斷了朝廷基,可他揚州對此,也將鞭長莫及。

荀彧原本心思復雜,不愿在此事上多言。

畢竟他忠于漢室,卻在荊州放手施為期間,深深為揚州規矩折服。

百姓富足,民生康健,已是他心中最大喜樂。

之前他本無法想象,如此世,揚州治下竟然已無糧食憂。

甚至益州還在大肆釀酒,其名茅臺,醬香撲鼻。

雖是北方軍資,但他也并非迂腐刻板之人,專以圣人要求行事。

畢竟圣人也只會要求旁人,從未有過真正實踐。

當下糧食充盈,他偶爾也會小酌幾杯茅臺,引以為樂。

予民富足,予己心安,已讓他生活極為充實。

何況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祖宗教誨,也讓他的大漢立場,漸漸松

原本不愿參與此事,只是覺得此番紛爭與他無關。

而且相比起來,他也更喜揚州規矩,寧愿此事順勢而

可現在心頭疑,卻讓他忍不住心生憂。

如果陸遠心志改變,真是只為朝廷,那之后揚州怎麼辦?

難道他荊州八郡,還要再劃分八縣,奉養八位劉氏皇族?

難道他荊州百姓,還要再分八萬人,去皇族屬地為奴為婢?

他這一番思緒,實則正是揚州所有文臣心思。

荀彧深深吸了口氣,長而起,言簡意賅:“將軍,他日揚州,何去何從?”

“文若,稍安勿躁!”

陸遠略顯詫異,卻還是淡淡一笑,云淡風輕:“議事而已,稍后自見分曉,你又何必急于一時!”

他知道揚州文臣都會有疑,因此之前不愿逐個解釋,枉費舌。

畢竟如他所言,議事之后,自見分曉。

可他卻從未想過,率先會提出異議的,竟然會是荀彧!

想來還是因為荀彧

忠誠,卻有明確底線。

順從,亦有自原則。

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剛而不折,心自有堅持!

而讓陸遠樂見其的,是荀彧的堅持,終于到了他揚州。

與此同時,揚州一眾武將,實則也在心糾結。

如果主公只為大漢,那麼他們今后,何去何去?

即便真能匡扶朝廷,可他們這些手握軍權者,恐怕也只能和主公一起被秋后算賬。

從古至今,還沒聽說哪個權臣,能有好結果的!

如果主公真犯了糊涂,那他們無論如何,也得給主公勸回來!

“主公,朝廷給你送人了?是不是黃琬這個老家伙?”

關鍵時刻,周泰這個滾刀而出,言之鑿鑿:“主公你也知道,西施就是婊子養的!不說睡過多男人,就說吳王夫差對那麼好,還睡死了吳國,這還是人嗎!”

陸遠怔了怔,看著帶著傷勢大言不慚的周泰,一時無言以對。

他還從未想過,此事怎麼牽扯到上了!

而且他當務之急,是要看劉協態度。

如果劉協愿意遷都,那就趕讓出

如果劉協不愿,那就換個天子,繼續遷都。

無論如何,此事不容置疑。

“主公,這就是咱們家鄉的事,前車之鑒啊!”

周泰卻是喋喋不休,慷慨激昂:“末將今日就要效仿伍子胥,死諫……呃不對,勸諫!等末將回了會稽郡,就把那些西施的牌坊砸了!省得那些蠢貨還總去紀念,把這婊子當榜樣!”

這是他的最大傷,沒文化。

即便有心勸諫,也只能翻來覆去,從家鄉的事下手。

畢竟西施的牌坊還在,還總有蠢貨去祭奠,這事兒差不了!

“你……如果不愿回去養傷,就在這克制一下!”

陸遠沉半晌,才淡淡回應:“守得云開見月明,凡事還得有些耐心!事后你若還想死諫,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撞死!”

周泰張了張,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本來自己就沒活夠呢,也沒想死諫。

最多悄悄進京城,砍了這個勞什子天子和太尉黃琬。

何況去沒人的地方死諫,那還能勸諫個屁!

“大將軍,你到底意何為?”

黃琬著頭皮,出言質問:“事到如今,大將軍又何必遮遮掩掩!如果此事你已有決斷,何不主明殿!”

他當然怕死,無論面對董卓,還是陸遠。

不過每次敢于在心驚跳中出面的,唯他一人而已。

畢竟之前董卓進京,連盧植都連夜跑路了。

劉協高居主位,面無表

雖未出言質問,卻也目灼灼,等待陸遠回應。

他心中清楚,此刻人為刀俎,他為魚

這位跋扈將軍的決斷,他無力改變。

不過他坐在此,就得給大漢留下最后一面。

“陸某所行,一切只為大漢!”

陸遠唏噓:“國恒以弱滅,獨漢以強亡!自古以來,因國弱被滅者無數,唯有我大漢分崩離析,名存實亡之際,還可對周邊蠻夷,保持強勢之姿!陸某只是覺得,就這麼消亡,太可惜了!”

史家論述,絕非虛言。

大漢沒有外敵侵,只因患。

即便到了三國世,各方割據諸侯,依舊在吊打周邊蠻夷。

曹魏在北,險些將烏桓,匈奴致死。

甚至遼東高句麗諸國,皆為曹魏附庸。

可惜曹魏志不在草原,只為爭奪大漢。

蜀漢西南,也在奴役周邊越南,老撾,緬甸等前

可惜蜀漢同樣志不在對外開拓,一意爭奪大漢。

甚至北伐期間,主引鮮卑南下,不擇手段。

東吳居東南,也在打擊海外諸國。

甚至寶島臺北,即當下夷州,就是在此時了東吳領地。

此島也正因東吳的文獻記載,了華夏主權的不爭事實。

可惜東吳同樣無意對外,只專注于國戰。

即便海外進取,也只是為了補充國力。

“一切只為大漢?”

劉協卻是詫異一瞬,笑容苦:“大將軍,朕還未死,大漢也還未亡!大將軍有何圖謀,不妨直言!”

個人自有立場,無論對錯。

他只心系社稷,自然無暇考慮其它。

而當下他大漢社稷,最大威脅就是這位跋扈將軍。

若說此人是為了大漢,簡直是天方夜譚!

“事到如今,陸某無需妄言!當下所行,的確只為大漢!”

陸遠旁若無人,神自若:“陸某之前逐鹿天下,火氣太重,殺戮太多!可際遇變幻,陸某掌之間,只見到我大漢猛將如云,謀士如雨,卻都在同室戈,何其可惜!”

他環視帳,卻忽然心有所,想起曹那句名言。

涉使天下無有孤,還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想來曹當時已經意識到,同室戈的不幸。

可惜曹終究只是梟雄,無法一統天下。

這個為后世無數人稱道的梟雄,實則遠不如歷朝開國之主。

“大將軍所行,只為大漢?”

劉協再次輕喃一聲,悵然所失:“大將軍所言,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深得朕心!同室戈的無奈,朕也深有同!可朕信不過你,朕若執意不遷都,你當如何!”

他聽著陸遠言辭,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何況這位跋扈將軍,行事向來狡詐如狐。

此刻都已不屑自稱末將,他如何敢信!

“陸某的確只為大漢,不過無需陛下相信!”

陸遠若無其事:“陸某曾對孔北海說過,他擋我路,他死!之后他就死了!如果圣人門徒無法為陸某立威,那就不妨試試天子!天下大計面前,一人命,不足為道!”

他笑容和煦,繼續道:“大漢尚有無盡宗室,總能有個聽話的天子,會相信陸某!”

雖然立場不同,但他對于劉協,還是另有同

縱觀劉協一生,不是在當傀儡,就是在當傀儡的路上。

如果能如蜀后主清心寡也就罷了,偏偏劉協時刻以恢復祖宗社稷為己任。

世之中,卻不得不看著漢室天下,步步沉淪。

如果是歷史上的劉協,在位三十二年,卻也年年心如刀絞!

相當于鈍刀子割,被生生割了三十二年。

相比于其它亡國之君,這位就明顯更為凄慘。

不可恨,不可氣,只是有些可悲!

起碼唐后主李煜,江山人,過生活。

崇禎也聽著袁崇煥的構想,看到過希

只有劉協一生,沒有半分自主。

雖然見到過幾次希,實則也都如夢幻泡影般迅速破碎。

而每一次的希破碎的結果,都是絕

有了這份同,他對劉協生死,反而更多是釋然。

如果劉協此刻死于他手,也算是早死早托生了!

“天下大計?大將軍言之過早了吧!”

劉協向后倚了倚子,如同躺平咸魚,干一笑:“朕不畏死!可朕心中好奇!大將軍以臣子之,如何為我大漢定天下大計!人之將死,聽聽大將軍圖謀,不為過吧!”

閱歷所限,他當然不知陸遠心思。

反而慣有思維,不奪皇位,如何號令天下!

沒有這份權柄,談何天下大計!

“陸某圖謀太多,一時倒不知該從何說起!”

陸遠搖頭失笑:“起碼要先平定天下戰,避免同室戈之事!遷都北平邊境,以免世家之風再起!至于其它,陛下容陸某想想!”

他沉半晌,才轉面向帳眾人,再次朗聲開口。

這是在總結他揚州規矩,他也正要說與他揚州所有軍政要員!

“其一,我大漢百姓,總該吃飽穿暖!此事不難,為些貪婪,別糟蹋糧食即可!之前世家權貴寧可府庫糧食發霉,也不肯分發百姓,這不是百姓造反嗎!”

“其二,我大漢百姓,病了總該有求醫!此事也簡單,殺絕天下巫醫,各城布置醫館即可!之前朝廷將醫者定為賤籍,任由巫醫橫行!可我揚州,醫者有尊崇,巫醫必須死!”

“其三,我大漢百姓,人人有其居!此事更簡單,以糧食召集百姓,統一筑城建屋即可!之前朝廷賣地,商蓋房,尋常百姓哪買得起!可我揚州不賣地,商也都死絕了!”

“其四,我大漢百姓,解決了吃飽穿暖,食住行,總該有書可讀!此事也簡單,各城普及學堂即可!當然此事不怪朝廷,之前以綢,竹簡刻錄書籍,本太高!我揚州也是剛剛研發宣紙,活字印刷!”

“其五,我大漢百姓倉廩足而有知識,閑暇必然好八卦!這是人之常,百姓總不能終日勞作!此時我大漢百姓,就該有言論自由!此事簡單,我揚州不因言獲罪,不誅心殺人!”

“其六,我大漢百姓食無憂,言談隨意,卻還需要一項保障,免于恐懼的自由!免于恐懼府,恐懼外族!此事有些艱難,我揚州也還在不斷索!時至今日,也只能做到,百姓的事,參合!”

他頓了頓,忍不住笑道:“當然我揚州以法治民,沒有株連之罪,也不以個人喜惡計較是非!哪怕我對西域佛門多有不屑,西域康僧會,也終究沒有死于意外!”

揚州文武重臣默默聽著,各有所思。

劉協,黃琬,曹等人面變幻,也終究沒有出言打斷。

“我未因個人喜惡,誅殺康僧會,既是為了律法威嚴,也是為了我大漢百姓,不必恐懼外族!無論倭州百姓,還是西域百姓,甚至草原百姓,將來都會是我大漢百姓!”

“其七,我大漢百姓有了以上權益,才會真正心有底氣,以我大漢為榮!之前朝廷總讓百姓著肚子談忠義,純屬扯淡!他們不懂,就以為百姓自己也不在乎死活!”

“當然天下大計,起于百姓,卻終究要登上朝堂!”

陸遠語出豪邁,字字鏗鏘:“我大漢百姓無有畏懼,以我大漢為榮,才會在凌山河之中,重拾!武帝面對匈奴,給了我大漢前所未有的尊嚴!而我揚州要給大漢,前所未有的勇氣!”

話到此,他才終于收聲,沒再多說!

畢竟他是實踐者,而非演講者。

揚州規矩至此,已經解釋完畢!

一眾武將懵懵懂懂,還在若有所思。

一眾文臣卻已個個熱沸騰,目灼熱!

這才是揚州規矩的本,就百姓,繼而就朝堂。

人生在世,也只有這值得追逐,手可及的理想。

世之中,他們揚州陣營,正是人生大幸!

甚至曹也不,回憶起當初與陸遠在黃河畔的暢談!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敞開心扉,可惜是在爭辯。

可而今揚州日新月異,他們的爭辯,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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