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芳寧宮的閉塞不同，打理后宮的賢妃消息就靈通多了，很快知道了辛柚被追捕的事。

聽說后，賢妃第一個反應亦是費解。

都說無帝王家，可就是曾經的二皇子慶王，犯了那麼大的事也不過是貶為庶民，對辛姑娘一個兒家怎麼突然下殺手？

莫非皇上南巡一趟，把腦子落在南邊的水里了？

「確定是李唯帶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賢妃挲著留長的指甲。

的指甲沒有涂染蔻丹，修剪得圓潤整齊，干干凈凈。

好一陣子的沉默后，賢妃緩緩開口：「你悄悄去聯系前頭的人，把皇上要賜死辛姑娘的事傳出去。千萬要小心，不要讓人查到甘泉宮來……」

侍應了，忍不住看一眼賢妃。

娘娘這是要為辛姑娘爭取一線生機啊。

「快去。」

侍領命而去，賢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輕嘆氣。

有些后悔了，皇上瘋魔至此，萬一甘泉宮被牽扯進去，害了兒子怎麼辦？

可什麼都不做，也會后悔吧？

賢妃攥手中茶杯，在心中道：辛柚啊，甘泉宮只能做到如此了，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運氣了。

后宮如深不可見底的潭，表面平靜無波，底下暗流涌，所有人的目都放到了這件事上。

李唯在后苑折騰一通一無所獲，與錦麟衛指揮使馮年頭。

「沒找到？」

李唯重重點頭：「后苑花園全都找過了，沒有。」

「人肯定就在后宮，既然宮后苑沒有，定是藏到哪位娘娘的宮中去了。」

李唯面遲疑：「馮大人的意思是——去各位娘娘的宮中搜查？」

馮年扯扯角：「李公公這話不對，這怎麼是馮某的意思呢？要賜死辛柚是今上的旨意，這是今上的意思啊。」

「是……可搜查娘娘們的寢宮也不是小事……」

「再耽擱下去，消息就傳到宮外去了，保不齊生出什麼阻礙來。李公公，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時間，完皇上的旨意。」

辛柚一死，宮外再有什麼反應都沒用了，畢竟人死可不能復生。

「這不是辛柚太狡詐，前邊不跑，一頭鉆進后宮去了，這副擔子就只能給李公公了。李公公，今上還等著呢，你可不要令今上失啊。」

李唯一咬牙：「行，咱家這就多帶一些人，親自去各宮搜查！」

而在這時，辛柚被賜死的消息不知從誰而起，風一般傳到了離著皇宮最近的各衙門。

國子監不在皇城邊，孟祭酒聽到消息趕過去時，已有不人聚在東華門外，求見興元帝。

孟祭酒看到謝掌院，快步走過去：「懷平兄，傳聞可是真的？」

謝掌院神嚴肅：「應該是了。聽說李唯帶領一眾侍正在后宮大肆搜查……」

孟祭酒看一眼守衛宮門的侍衛，聲音低：「今上不見？」

謝掌院沉著臉搖搖頭：「說是欠安。」

「從今上回京，就因欠安沒有上朝，卻在今日見了辛姑娘，下旨賜死……」孟祭酒越說臉越難看，「這太蹊蹺了。」

戶部尚書話進來：「今上突然下旨取消新政，也讓人想不通，辛姑娘就是因為這個才進宮求見……無論如何，今日必須見到今上！」

戶部尚書的想法，也是在場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們不全是為了救辛柚而來，但對一直見不到興元帝心存疑慮，如今借著辛柚出事，就聚在了一起。

爭執聲傳來：「馮年，你憑什麼

不讓我等見皇上？」

馮年站在宮門，笑笑：「安國公這話可嚴重了。馮某為錦麟衛指揮使，只聽皇上之命。皇上龍欠安，沒有力召見各位大人，馮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安國公曾隨興元帝出生死，脾氣火：「我呸！你說奉皇上之命就是了？我還懷疑你趁皇上龍欠安控制了皇上呢！總之我今日必須見到皇上，皇上想殺誰我不管，但要確認皇上平安無事！」

馮年被噴一通，也不好無視。

這安國公可不是什麼閑散勛貴，而是后軍都督府的左都督，一府長。

馮年不得不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馮某再去請示今上。」

這般等了一陣子，東華門的侍衛讓開了，馮年淡淡道：「今上傳各位大人覲見。」

眾人互視一眼，繃的神松了一些。

在馮年帶領下，眾人在帝王寢宮見到了興元帝。

座上，興元帝向后靠著，臉頰消瘦，一副病容。

雖然不合規矩，安國公卻仔仔細細看了興元帝一眼，確定這是他的老兄弟沒錯，聲如洪鐘問：「陛下，您現在怎麼樣了？」

興元帝一開口，先猛咳一通，咳得殿中文武將面微變，眼里不有了擔憂。

皇上看起來真的不大好……

「朕無事，再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那臣就放心了。陛下若有所命，臣必萬死不辭！」

眾臣齊齊附和：「臣等萬死不辭！」

這幾乎是明說，皇上您要是被干臣賊子控制了，就趕吱聲。

「咳咳。」興元帝看眾臣一眼，「你們讓朕安心修養就行。」

這話一出，眾臣就尷尬了。

安國公立刻表示要退下，戶部尚書猶豫一下，還是站了出來：「陛下，臣聽聞您下旨賜死辛柚，不知辛待詔犯了何罪？」

「辛柚目中無君無父，犯大不敬十惡之罪。」

戶部尚書跪下來：「辛待詔年不足雙十，年人言語或有沖。懇請陛下念在辛待詔經世濟民之功，從輕發落。」

謝掌院、孟祭酒等人亦跪下，為辛柚求。

興元帝蒼白的面上有了怒火：「你們的意思，有功勞就不能論罪了？這把大夏律法置于何地？」

「陛下——」

「不必再說，朕意已決，你們都退下吧！」

這個時候，侍稟報：「陛下，秀王殿下求見。」

「傳。」

不多時秀王進來，掀袍下跪。

「你有什麼事？」興元帝問。

「臣懇求父皇，免去辛柚死罪。」

興元帝看秀王一眼，疲憊眉心，吐出兩個字：「不準。」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