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厲橙頭皮發麻, 盯著蕭以恆的資訊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尤其是蕭以恆在訊息結尾傳送的那個【微笑】表，看起來已經瀕臨黑化的邊緣。

厲橙沒去管其他同學的留言，立刻給男朋友劈裡啪啦打過去一串話。

粒粒橙：我道歉, 我不該鴿了你！！

粒粒橙：你聽我解釋, 雖然它猛男遊戲但它真的不是那種猛男遊戲！

蕭以恆像是一直守候在手機旁, 第一時間回復了訊息。

持之以恆：哦？厲哥您醒了？[微笑]

持之以恆：我對這個遊戲很好奇，不如你給我解釋解釋，它究竟是哪種猛男遊戲[微笑]

句尾還是同樣的【微笑】表……很明顯，蕭以恆還在積攢怒氣。

厲橙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心虛過, 他慫的像是一隻撓壞了家裡沙發、所以被主人扣掉所有小魚乾的貓咪，對著主人喵喵撒, 在主人腳下蹭來蹭去, 還出的肚皮希祈求原諒。

粒粒橙：那是一款特別無聊的遊戲！

粒粒橙：就是很無聊的撿樹枝, 很無聊的釣魚，很無聊的蓋房子……

粒粒橙：你信我, 特別無聊。

持之以恆：我信你。

持之以恆：它聽上去確實很無聊。

厲橙長舒一口氣, 然而半秒不到的功夫, 他又被這口氣堵在口，噎的直咳嗽。

持之以恆：你為了這麼一款無聊的遊戲失約於我。

持之以恆：看來，我在你心裡連遊戲都不如啊。

持之以恆：[微笑]

……媽的，大哥弄巧拙, 讓嫂子更生氣了！

剛談毫無經驗的厲橙張到腳趾都蜷到了一起, 他竭力想證明自己不是那種渣男。

粒粒橙：誰說你不如遊戲重要了？

粒粒橙：我和你在一起後, 玩遊戲時間都變了！不信你問大黃！

粒粒橙：昨晚是特殊況！

粒粒橙：我舍友都能作證，我就連睡著了都在唸叨給你買早餐的事呢……

厲橙瞥了眼桌上已經涼的煎餅, 有點心虛又不是那麼心虛地打下了這句話。

而這果然轉移了蕭以恆的注意。

持之以恆：哦？

持之以恆：你打算給我準備什麼早餐？

就等這句話了！

厲橙手指飛速手機螢幕，甚至連全拚都來不及打――wgnzbljb！

粒粒橙：我給你準備了jb！

厲橙：「……」

這tm什麼鬼輸法？！

【粒粒橙】撤回了一條訊息。

持之以恆：別撤了, 我看到了。

粒粒橙：……

持之以恆：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看今天午休的時候，你就帶上你給我準備的「早餐」，來教室找我吧。

厲橙：「……」

不，等等，為什麼早餐兩個字要打上雙引號啊！！

厲橙絕地著桌上早已涼的煎餅，他的第六告訴他，蕭以恆想看到的「早餐」絕對不會是這種東西。

……

華城一中的午休時間有一個半小時。當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時，高三（1）班的同學們甚至來不及說「老師再見」，就飛快地衝出了班門，向著食堂蜂擁而去。

沒辦法，學霸也是人，學霸也要和其他狼搶食堂，如果不能在下課鈴響起的三分鐘之趕到食堂的話，等待他們的就是漫長得看不到盡頭的排隊了。每天午休前的三分鐘，絕對是這群學霸們一天運量最大的時候，就連育老師都開玩笑，說測考試應該換到中午考，絕對能創下記錄。

蕭以恆跟著人流一起走出了教學樓，中途換了方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午休時間的副課教學樓裡一個人都沒有，音樂教室、化學實驗室都空的。

蕭以恆順著樓梯走上頂樓，沉穩的腳步聲回在樓梯間裡。聽到悉的腳步聲，等候在教室門外的厲橙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出來得太匆忙，上一半塞到腰裡，一半在外麵。見到蕭以恆來了，他出小虎牙，半是賣乖半是討好：「你來啦？」

蕭以恆瞥了眼他手裡提著的幾個外賣盒，炸香氣從盒裡飄散而出，看來這小混蛋又折騰他的那群小弟了。

蕭以恆沒說話，板著臉，沉默地用鑰匙擰開教室的大門。

窗戶閉，但明亮的卻大方地穿玻璃窗，投進了教室中，照亮了這一方私的天地。

厲橙臊眉耷眼，像個小尾一樣跟在蕭以恆後溜進了教室。

哎，好好一個校霸大哥，居然淪落妻管嚴了。

大門合攏、落鎖，下一秒，蕭以恆便強地拽過厲橙的手腕，期把他在了門板上。

厲橙手指一鬆，炸盒落到地上，他來不及說出一個字，濃鬱的雪鬆氣息便瞬間籠罩了他。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飽含著怒意的吻，不容反抗地在了他的瓣上。

四片-合在一起，舌糾纏，**地翻水。

厲橙被親到都了，子不控製地往下。蕭以恆強勢地按住他的腰，大手探進他沒有掖好的校服擺裡，他勁瘦的腰肢，拂過他的人魚線，最終停留在他小腹正中那個可的凹陷，一遍又一遍地用指甲刮蹭著。

厲橙又是舒服又是心虛，藏在脈上的腺被alpha的資訊素勾yin著，也跟著散發出了清新的橙香。

除此之外，還有一的地方也在發燙……

到了這時，厲橙萬分後悔自己的肺活量怎麼這麼強了――淦，親到他都痛了，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像腦殘電視劇裡那些滴滴的小O一樣，因為缺氧順理章的停下呢？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久到厲橙眼冒金星才停下。

他的、舌頭都被啃腫了，當然，他也沒給蕭以恆好果子吃，蕭以恆的下被他故意用虎牙咬破了。

倆人每次接吻都像打仗，次次見，卻又次次淪陷。

「怎……怎麼樣，你不生氣了吧？」厲橙自覺已經「償還債務」，重新恢復了氣，他把alpha的大手從自己服下麵拽出來，嚴肅警告他，「適可而止你懂不懂？」

那語氣，那態度，那小模樣，簡直像是一隻耀武揚威的貓――「雖然我抓壞了你的沙發，咬壞了你的充電線，踩你的鍵盤，推倒你桌上的水杯，還故意在你吃飯的時候拉shi不埋，但我已經讓你吸過一遍了，咱們兩清了，你別得寸進尺！」

蕭以恆卻沒那麼好打發。

他的視線刻意往厲橙的雙之間瞄，可惜寬鬆的校服子遮擋住了那裡的風。

「你說的心早餐在哪裡呢？」

厲橙雙一夾，尷尬地說：「反正不在你看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哪兒？」

「……」

厲橙趕忙拎起掉在地上的那盒炸，還好盒子外麵套了一層塑料袋，炸打包時又很嚴實，所以即使掉在了地上，也沒影響到裡麵的食。

他把那盒炸懟到蕭以恆眼前，說：「吃，吃。」

他隨手拽過一張桌子，把炸、飲料從袋子裡拿好開啟。因為剛才那一摔，炸在盒子裡翻得七八糟，番茄醬滾得到都是，好在沒影響炸的口。

蕭以恆了一上午，也沒再生氣，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厲橙邊，兩個大男孩一起分吃炸。

厲橙吃得滿油花，一邊吃一邊說：「這炸我也出了一份力呢！」

蕭以恆挑眉：「你出了什麼力？你是幫忙炸了，還是幫忙醃了？」

「嘿嘿，」厲橙得意地說，「我拿到炸之後，在上麵用番茄醬了個桃心！」

「……」行吧，所謂的桃心早就吃進肚子裡去了。

兩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正是飯量最大的時候，滿滿一盒的炸沒多久就變了一堆骨頭。厲橙拍拍肚子，打了個飽嗝，噘著油汪汪的湊過去要親親，被蕭以恆這個潔癖鬼嫌棄的推開了。

蕭以恆去扔垃圾，厲橙像個大爺一樣，背著手在教室裡視察。

他一段時間沒來，教室裡又多了一幅畫，隻是這幅畫不是人像畫，而是風景畫。

奇怪的是，厲橙翻遍了整間教室，都沒有看到當初蕭以恆畫給他的那幅畫。

「我的畫呢？」在蕭以恆回來後，厲橙立刻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的畫？我怎麼不記得哪副畫寫了你的名字？」蕭以恆不聲地回答。

「別裝傻！」厲橙踢了他一腳，「就那副……就那副……」他紅著臉說，「……就那副我沒穿服的畫。」

一個幾不可見的笑意在蕭以恆旁閃過：「那副畫還有缺陷，我收起來了。」

「有缺陷？」厲橙回憶自己當初看到那幅畫的，他隻記得畫麵很、很，他整個人都被海水吸了進去，完全注意不到其他的事。「我覺得那幅畫已經很完了。」

「還不夠。」蕭以恆如是說。

他曾經也以為，那幅畫已經足夠完。那時的他還沒有和厲橙表明心意，他所畫的是他想象中的厲橙――但是當他們正式往後，他赫然發現，他筆下描繪的年，遠不及厲橙本人萬分之一的靈好。

厲橙搞不懂他的想法，還以為他指的「不夠完」是技法上的，隻能嘆藝家對自己的作品太苛刻了。

「好了，不要轉移話題。」蕭以恆靠在畫架旁，審問他，「咱們該說說早上你放我鴿子的事了。」

厲橙：「……不是都說完了嗎！」

蕭以恆：「誰說說完了？現在才開始正式進審問環節。」

於是厲橙被迫把自己的罪證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他還拿出遊戲機，向蕭以恆展示起那個遊戲，以證明它真的是平平無奇的無聊小遊戲――沒有猛男，真的沒有猛男。

蕭以恆表未變，也不知有沒有接他的說辭。

「對不起嘛……」厲橙雙手合十，誠摯地說，「今天真是我的失誤！這樣吧，明天，明天早上，我絕對不會遲到！！這次你說吃什麼我就買什麼，保準踏著七點早自習的鈴聲出現在你們班門口！」

……

為了挽救自己在男朋友心中岌岌可危的信譽，厲橙發誓，今晚絕對不再《猛男撿樹枝》這個遊戲了！

他一回到宿舍就把遊戲機還給了小胖，還特地早早洗漱上床，躺好，然後從五點五十五到六點半，每隔五分鐘上一個鬧鈴，發誓一定要準時起床！

「如果我沒有準時起床，你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把我醒！」厲橙對舍友千叮嚀萬囑咐，「掀我被子也行，潑水也行，搖床也行，總之千萬別心，絕對要把我起來！」

三位舍友連忙點頭，拍著脯應下了這個囑託。

小胖是個好奇心強的人，問他早起是要做什麼。

厲橙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對舍友沒什麼好瞞的，大大方方地說：「給我件送早餐！」

舍友：！！！

大家又覺得震驚、又覺得在理之中，這可是厲哥啊――厲哥格仗義，五淩厲漂亮，厲哥旁有嫂子，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隻不過，厲橙單了兩年，之前一點都沒表現出談的苗頭，現在突然說有件，實在讓舍友們太好奇了。

小胖八卦地問：「誰啊誰啊，是之前那個一辯嗎？」

「……說了八百遍，我和那個一辯沒關係！」厲橙沒好氣地說，「我不喜歡滴滴的孩子。」

「所以是個男的？」小胖更興了，把厲橙邊經常出現的男生們挨個報了一遍，甚至連他的小弟黃葉倫都被拉郎了。

「別胡猜了，我厲哥可是那些胭脂俗能配得上呢？」厲橙決定保持最後一神，等到真相揭那天，絕對要讓全校學生嚇掉下！

小胖不依不饒：「厲哥厲哥，你就一些嘛~」

厲橙其實早就按捺不住想秀恩的心了，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決定一點點線索：「他的名字我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個alpha，而且是一個特別優秀的alpha。」

三位舍友的眼睛晶晶亮，開始思索學校裡有哪個alpha能配得上這樣的評價。

「他長得帥，績好，長屁翹。而且――」厲橙挑挑眉，故意誇張地炫耀，「他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每次見麵都特別熱！我都說了我不喜歡黏人的alpha，但他總是纏著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哎，算了，看在他『那方麵』很強的份上，我就收了他吧。」

舍友們：！！！

大家臉都紅了，心想厲哥不愧是厲哥啊，他們幾個小o連alpha的手都沒牽過呢，厲哥都搶先驗貨了……

……其實厲哥哪裡驗過貨呢，他隻是在水上樂園隔著遊泳瞄過好幾眼罷了。

……

因為心裡惦記著送早餐的事，厲橙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迷迷糊糊的，一個夢連著一個夢。

就在他半夢半醒之際，約間，他聽到了一聲驚，他瞬間清醒，噌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到六點了？！」他眼，「我怎麼沒聽到鬧鈴響？！」

他從枕頭下出手機，瞇眼看去――時間定格在淩晨四點十五，距離他起床的時間還有足足兩個小時。

怎麼回事？

「厲橙，厲橙，你別睡了，出大事了！」黑暗裡傳來了小胖的哭聲。

其他兩位舍友也被他的聲音驚醒，幾人匆匆開啟大燈，看向臺中的小胖。

小胖穿著一套寬鬆的薄款睡，蹲在那裡，旁是鴨鴨的小窩。

他腳下一大灘嘔吐，而小檸檬則綿綿地倒在嘔吐中，還在不停地乾嘔著。

「我起來上廁所，聽到小檸檬一直在，我走過來看它，發現它已經吐了一大灘了……」

小胖話音未落，厲橙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沖向臺抱起了鴨鴨，小鴨子渾冰涼，整個腹部都在不停的搐，每一次搐，都吐出更多東西。

「小檸檬，你堅持住！」厲橙神焦急，「爸爸這就帶你去醫院！！」

……

厲橙急昏了頭，隨便套上一件服，翻牆衝出學校，連拖鞋都忘了換，直奔最近的寵醫院。小檸檬奄奄一息地在他懷裡，再沒有平常那子興勁兒了。

可寵醫院不是普通醫院，並沒有24小時急診。淩晨四點本不好打車，厲橙隻能刷了一輛共單車，跟著導航滿城轉悠。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堅持敲了四家醫院的門後，終於找到了一家有急診的寵醫院！

哪想到，前臺姐姐一聽要看病的是隻鴨子，頓時為難地皺起了眉：「……這個，我們一般隻看哺，狗、貓、兔、鬆鼠都可以，禽類我們真的沒看過，也沒有把握看好。」

厲橙說：「那要去哪裡看？」

「最好是去畜牧站。」

可城市裡哪會有畜牧站？

厲橙擔心鴨鴨撐不住，說盡了好話，終於讓醫生同意給小檸檬瞧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