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溫暖而香甜，依然讓他沉醉。

他騰出一隻手，握上那不盈一握的細腰。黑暗中，他看不清顧惜朝的眼，但那雙水波盈盈的眸子，一直印在他的心間。

他是負著氣吻上去的，在這種況下他沒有想吻，他隻是想讓知道痛，卻漸漸在這吻中迷失了自我。

直到間鹹，周懷謹才反應過來，滴落在他瓣上的，是的淚。

這是他心尖上的姑娘呀，的一滴淚，就可以讓這個挨槍子都不覺得痛的男人心地一。

他再舍不得一下，他輕輕地放開了，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隻是在黑暗中，顧惜朝並不能看見他那樣的作。

他讓自己靜了靜，語氣裏帶著煩躁和寒冷：“顧惜朝，這樣的玩笑，以後不要隨便開。”

黑暗中的顧惜朝愣怔了一下，沒有想到他就這樣放開了。他剛才的作，明明是那樣的暴、那樣的憤怒，又帶著那樣的急不可耐。

的心慌了，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剛才的那番作間，周懷謹的打火機落到了地上，他沒有去撿，在一片漆黑中重新掏出鑰匙，作利落地到鑰匙孔裏轉，開門。

不待顧惜朝反應，“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黑暗的樓道裏隻剩顧惜朝一個人，越發無措地絞著手指。

怎麽就這樣了？怎麽會這樣？

眼淚無聲無息地順著的臉頰往下流，真的沒有一點可能了嗎？可是分明覺到，在他暴的作裏，有著那麽一不舍。

顧惜朝就這樣站在門口無聲地流淚，多麽希那個人能將門打開，告訴，剛才不過是在和慪氣。然而那門卻一直地閉著，如同它的材質一般，散發出寒冷的氣息。不知在門口哭了多久，哭得累了，這才渾渾噩噩地往樓下走。

周懷謹站在門，聽見顧惜朝嚶嚶的哭泣聲，他連都不敢一下。

他怕自己隻要一下，就會忍不住衝出去抱住，安，讓別哭了。

可他不能總是讓著這個傲的姑娘，總要吃些苦頭的，省得不長記，總是幹不靠譜的事。

也不知顧惜朝哭了多久，周懷謹終於聽見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往樓下去了。

此刻已是半夜，營區裏雖然有路燈，可畢竟在山裏，燈十分微弱。也不知道這姑娘回去的路上會不會害怕，好在這裏是部隊的地盤，也沒有閑雜人等，的人安全是可以有保證的。

“顧惜朝，惜朝……”

周懷謹念著顧惜朝的名字，隻有能夠如此輕易地撥他的心弦。

他沒有開燈，安靜地坐在屋裏，心裏想的卻全是。

他拿出手機，漆黑的屋裏泛著瑩瑩的藍。他給正在值班的戰士撥電話，電話立刻被接起。

周懷謹給那邊派任務：“二十分鍾後，外部軍訓的學員查寢。”

他到底是了私心。

不一會兒，那邊給他回電話，說三個班長查寢回來了，沒有任何異常。

周懷謹知道顧惜朝定是已經回去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司歌在微信上給他發了消息。

那天司歌來部隊裏給他送湯，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司歌回去之後，周懷謹以為自己已經跟說得夠清楚了。

他沒有看司歌給他發的容，點著司歌的頭像，將發給他的消息全都刪了。他沒有拉黑，是礙於老一輩的麵子，也是因為當初答應老爺子了，要是有什麽困難，他一定會幫忙。

然而對司歌，他確確實實是沒有一點心。

軍訓的時間說漫長也漫長，說快也過得快，幾日之後便是軍訓的最後一個科目，野外拉練。

部隊裏的拉練，輒五六十公裏，還要背著幾十公斤重的行囊，往最崎嶇的山路走。

前些日子，餘建國來給周懷謹打了招呼。外部領導來跟他發牢，說周懷謹這個主教將外部這群小姑娘小夥子練得夠狠。

餘建國三令五申，讓周懷謹在最後這一科目上，給外部這群軍訓的學員放點水。

首長的麵子總是要給的，更何況外部的學員們的軍訓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周懷謹的預期。

事先設定好的拉練行進路線，被砍去了大半。障礙和襲也了許多，原本時長為七天的拉練，被短到了三天。所謂的負重也隻是背上被褥、水壺等生活用品，意思一下。

周懷謹作為這次軍訓的主教，統籌安排整個軍訓過程。但平日裏他還有別的任務，並不常常和外部的學員們在一塊，的科目都由徐峰、高有、周元三個班長來執行。

為期三天的拉練，周懷謹正好也得了空，個時間來跟他們一起完這個科目。

細細算來，這是周懷謹自軍訓開始以來，第一個全程和學員們一起完的科目。

唯一一個不興的人大概是顧惜朝了。前幾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每次見到周懷謹就有點怯怯的。

周懷謹長得帥氣，在人群裏很是出挑，一作訓迷彩服，更顯得他姿筆，一正氣。

學員們剛到部隊來時，許多姑娘就被這位主教吸引了眼球。隻可惜這位主教向來事多，很出現，但每次出現都會引發。

突然得知周懷謹會和他們一起完最後一個科目，姑娘們別提有多興了。男學員們卻有些鬱悶，這位主教是帥，可是帥又不能當飯吃呀。周懷謹每次出現都板著一張臉，沒讓他們這些學員吃苦頭。外部招人也是要挑長相的，部裏的這群小夥子都認為自己長得是不錯的，可到了周懷謹麵前全都失了，心裏都憤憤不平起來，能喜歡周懷謹才怪呢。

雖說已經刻意降低了拉練的難度，但對於部裏的一眾學員來說還是艱難。

拉練一開始，便是將近十公裏的路程要走。三個班長手上有事先勘測好的地圖，他們要到達地圖指定的位置。

周懷謹也跟著他們一塊走，按道理說，周懷謹這樣的主教完全可以到既定的地點等他們的。

初到山裏，眾人看什麽都新鮮。平時他們這一群人被關在營區的訓練場上，訓練久了，難免覺得枯燥又無聊。這會兒剛進了山，雖然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麽，可還是充滿了新奇。

山清水秀，鳥鳴啾啾，學員們都雀躍不已。

今日出了太，山間的一秋風也還算涼爽。一開始的速度並不快，就是正常的負重走路，眾人恍惚地覺得自己是來踏秋的。

不過輕鬆了沒一會兒，隊伍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

山路崎嶇，轉一個彎又一個彎，又要爬坡又要下坡的，上還背了生活用品。在沒有踏出校園之前，他們平日裏幹得最多的，也隻是背個書包去圖書館學習，或者拿本書去外麵晨讀。

這樣的負重對於他們來說難度不小，在爬上又一個山坡時，已經有幾個人氣籲籲地跟不上了。

周懷謹讓三個班長帶著其他人繼續往前走，自己則走向那些掉隊的人。

那幾個人已經完全沒了氣神，有的幹脆一屁坐在了草地上。

周懷謹走到他們跟前，俯視著他們。和他們想象的不同，周懷謹的語氣裏帶著些關心：“怎麽不走了？”

他們的素質實在是不好，覺得今天的訓練比之平時更加可怕，一時之間抱著撂擔子的心態，也不管周懷謹平時是多麽嚴厲的人了，直言不諱地說：“周教，實在是太累了，走不了。”

他們以為會迎來周懷謹一陣毫不留的訓戒，可沒想到周懷謹看了看腕上的表，又攤開手中的地圖看了看，勸道：“還有四公裏就到可以駐紮的地方了，走在前麵的人也累，你們和他們現在是戰友，明天走到外場合上，是共事的同事。你們的每一個抉擇和你們的集息息相關，你們確定要為那個臨陣逃的人嗎？”

周懷謹一句重話都沒有說。他明白軍訓到了最後這一關，無論是還是心理，眾人都是疲憊的，對於他們的考驗也達到了頂峰。

以往訓練新兵時，周懷謹雖然對他們嚴厲，卻也是極惜的。要是落下的這些學員，真的在上有任何限製，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再繼續下去。

可按照周懷謹的經驗來判斷，他們現在隻是因為平時訓練了覺到上的勞累，不存在任何不能繼續的缺陷。

如果就這樣輕言放棄，無論對於周懷謹這樣嚴苛的部隊主教來說，還是對於他們以後回憶起這段軍訓的經曆來說，都不失為一種憾。

學員們聽到周懷謹的話，心裏都有些搖。

他們中有人可以選擇一份更高薪的工作，可是心中抱有的家國懷，讓他們進這樣的部門，而今天卻因為一點小困難就要放棄，確實和他們心中的懷不符。

周懷謹讓他們思考了一會兒，接著說：“休息五分鍾，喝點水，我陪你們一起走。”

前一秒還蔫了吧唧的幾人，瞬間都跟打了似的，又複活了，齊聲道：“好！”

幾公裏的路程不算長，但這是山路，並不好走。況且他們還有負重，之前又已經走了五六公裏。接下來的路，覺到吃力的人越來越多。

在Y國的時候，顧惜朝因為工作上的事，經常一天忙得腳不沾地，連歇都不帶歇的。但背著東西不能休息地走上十公裏的山路，對來說，也是有些艱難的。

顧惜朝一直咬牙前進，頭頂的太越來越高了，晃眼，覺得眼睛火辣辣的，臉上的皮也火辣辣的，腦袋有些眩暈，耳朵也嗡嗡作響，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顧惜朝無法控製自己的子了，晃了兩下，向後倒去。

蘇眠和賀小玲一直在旁邊，可是兩個人也被曬得暈暈乎乎的，因此顧惜朝朝後麵倒下去時，們並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一道墨綠的影如疾風般奔過來，眾人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作，那人便已經將顧惜朝抱在了懷中。

周懷謹半蹲著，顧惜朝被他穩穩地用臂彎環住。

小得如同一隻貓，他不敢使勁，也不敢鬆開。

太堅強了，堅強得讓他心疼。

剛才那幫人嚷著走不了，此刻跟著他追上了大部隊，一直跟著大部隊的顧惜朝卻倒了下來。

周懷謹的手下了勁兒，摁著的人中，聲音焦急：“顧惜朝！”

懷裏的人沒有反應，他又一邊狠狠地掐了兩下，一邊大聲喊：“徐峰，葡萄糖。”

“是。”徐峰看到這邊的靜，從不遠奔了過來，立馬掏出隨攜帶的包，拿出葡萄糖。

周懷謹快速地接過，立馬掰開顧惜朝的，倒進裏。

顧惜朝慘白的終於恢複了些，微微了一下。

周懷謹聲音和地喚的名字：“顧惜朝，七月。”

顧惜朝一直能聽到周懷謹的聲音，也能覺到他抱住的那雙有力臂膀。想出聲，可實在是太累了，連答應他一聲都覺得十分艱難。

部隊裏訓練新兵時常遇到這樣的況，運量太大，天氣又炎熱，低糖加中暑。理起這樣的事來，周懷謹和幾個班長們是輕車路，補一些葡萄糖、生理鹽水，再讓人休息一會兒，實在不行，就送醫務室，一般都不會有問題。

可顧惜朝這樣子，麵上鎮定如常的周懷謹其實心裏七上八下的。

顧惜朝了角，終於輕輕地哼了一聲，神誌總算是回來了，但是整個人非常虛弱。

看著周懷謹的目帶著些迷茫，還有些乏力。

周懷謹問：“還可以堅持嗎？”

他雖是一個對待工作一不茍的人，現在卻有了私心，希說一聲不，他就立馬送回去。

顧惜朝暈暈乎乎的，轉了轉頭，看著圍在周圍的人。

大家的目裏都充滿了的擔憂，當然還有曾月，的目裏似乎有一些不屑。

顧惜朝想了想，咬了咬角，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可以的。”

周懷謹習慣地皺著眉心，似乎在責怪胡鬧：“別逞強！”

顧惜朝沒有力氣和他胡鬧，也沒有神故意刺他，隻說：“我和我的戰友們是一的，我們要一起完我們的任務，我不能因為一點小問題而放棄。”

周懷謹啞口無言。

他猛地一個起，顧惜朝也被他拉得站了起來，又是一陣眩暈，電石火之間，已經被他背在背上。

顧惜朝嚇得了一下。

周圍的人紛紛驚呼。顧惜朝還來不及思考那些聲音的意味，已經被周懷謹背著向前走去。

跟在後麵的蘇眠忽地興起來，帶著些八卦勁兒地賀小玲：“看，真配啊。”

賀小玲笑而不語。

其他學員的反應各不相同，有的甚至已經腦補出一出主教周懷謹和刺頭顧惜朝不得不說的軍營故事。

顧惜朝趴在周懷謹的背上，忽然覺得上次的事也許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將腦袋輕輕地擱在周懷謹的肩上，他的肩膀寬闊而有力，怎麽靠怎麽踏實。

的聲音輕輕的，像是一陣風：“你不要把我放下來嗎？”

周懷謹冷哼一聲：“放下來幹什麽？放下來讓你給我搞事嗎？”

暈倒這種事顧惜朝也沒有想過會發生，客觀上確實給大家增加了麻煩，更麻煩了周懷謹。

“你這樣背著我不好吧？別人會誤會我們的關係的。”

這樣的拉練對於周懷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他的力比眾人好多了，即使是背著顧惜朝，也腳步飛快，瞬間走到一眾學員的前麵。

他們兩個聲音小，沒有人能聽清他倆到底在嘀嘀咕咕什麽。

周懷謹語帶嘲諷地嗤笑了一聲：“想多了。”

顧惜朝不明所以，腦袋在他的肩頭蹭了蹭。

周懷謹一頓，從間出兩個字：“戰友。”

顧惜朝不說話了，靜靜地趴在周懷謹的肩頭，隨他去吧，戰友就戰友吧。

忽然慶幸自己剛才暈倒了，才有了和周懷謹這短暫而親的相。現在的什麽都不想去想，隻想趴在他的肩頭，就這樣慢慢地任時流淌。

兩個多小時後，一眾學員終於陸陸續續地到達了駐紮地點，這樣的速度如果是放在新兵中，一個都沒有達到周懷謹的要求。

好在他們全都堅持下來，沒有一個落下。

政委餘建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周懷謹在拉練中對他們的要求低一點，周懷謹也是答應了的，現在也算是完了代。

三個班長指揮著學員們將負重的東西擺到特定的位置，眾人將背囊整齊地擺放好，又在班長的指揮下用軍用鏟在地上挖坑、生火、做飯。

學員們又恢複了活力，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飯，一個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非常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