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半低著頭,瞥過去,看寧一宵的和膝蓋,還有他的手套,今天戴了一雙灰的,很好看。
蘇洄怕他冷,尤其是過傷的膝蓋,于是拿起厚毯,分了一半蓋在寧一宵的上。
寧一宵愣了一下,扭頭看他,但蘇洄已經假裝無事發生,抱著茶杯在座椅沙發里小口小口喝著。
電影和另外兩部一樣,充斥著高度的對白,但蘇洄很喜歡,看得很投,產生共鳴時還會不自覺地點頭,會和寧一宵分一些他的觀點,像真正的朋友。
看到主說要學會忘記不切實際的幻想時,蘇洄皺了皺眉,下意識說出口,“可是我到現在還會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寧一宵忽然開口,“你可以有,并不是每個人都要接現實。”
蘇洄咬了一口冷掉的可麗餅,“是嗎?可是我已經26歲了,對很多人來說這個年紀已經承擔整個家庭的重擔了,可是我還有好多現實的問題都沒有解決,總是在不斷地逃避。
信用卡賬單,社關系,工作上沒辦法避免的人際沖突,還有那些貴得要命又沒什麼幫助的咨詢,我每天都想逃,只想躲在幻想里,完全沒有學會怎麼做一個的大人。”
他的幻想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寧一宵,蘇洄沒說出口,否則太像變態。
寧一宵卻告訴他,“蘇洄,你不用做的大人。”
蘇洄扭頭,看向他。
“有的人每天安排得井井有條,沒有差錯,但很枯燥,他們肯定很羨慕你,每一天的生活都不一樣,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還擁有幻想的能力。”
他的眼神映照著粼粼湖水,有著與平日不同的溫。
比起,寧一宵更想為蘇洄天真和浪漫的收容所,哪怕他自己就很枯燥,追不上蘇洄的天馬行空,但他很擅長耐心守候。
蘇洄是個很的人,聽完寧一宵的話鼻尖便泛了酸意,垂眼小聲說了一句“謝謝你”,然后撇過頭繼續看電影。
這是他們第一次無比專注地看完整部電影,沒有做任何分心的事。
但與此同時,寧一宵也發現,原來就算什麼都不做,他也沒辦法專心于劇,因為蘇洄本就是最大的干擾。
即便他什麼都不做,安安靜靜地待在他旁,他也會無法克制地想關于蘇洄的一切。
電影快要結束時,岸邊有人走過,蘇洄太專注,并沒有察覺,直到一艘白小船從岸邊駛來,繞到他們這艘的背后。
蘇洄回頭,是兩個工作人員。
“我們過來送一些東西。”
蘇洄小聲說了謝謝,轉回頭繼續看電影,一分鐘后,那艘小船也離開了。
大熒幕上,主角拿起吉他,唱起寫的歌。
[你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切。]
[但你已不在。]
蘇洄忽然有些難過,但寧一宵就在這瞬間開口,聲音低沉而溫。
他問,“蘇洄,今天是幾月幾號,你知道嗎?”
蘇洄想了一下,“2月……”
他忽然愣住,扭頭看向寧一宵,“……28?”
寧一宵勾起角,他的膝上放著非常漂亮的生日蛋糕,還用手掌護住燃燒的一只蠟燭,“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蘇洄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點燃了蠟燭,也說出不話來,蹙著眉,盯著那一小團火。
岸上巨大熒幕的映在兩人的側臉,織出迷離、夢幻的剪影,影子得比真實更近,像一個親的擁抱。
吉他在延續,聲輕的唱如余波漾。
[我只想再試一次
我只想再擁有一個夜晚
即使這是錯的。]
寧一宵微微俯,近蘇洄的側臉,與耳垂之間空出一小片曖昧的宇宙,土星耳墜在其中。
“不的小朋友,生日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