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走了，夏至就收拾收拾，和夏橋一起去書院看夏秀才和田氏。    田氏看夏橋來了依然很熱，看來是認準了夏橋。夏秀才和田氏雖然沒有回家去，但夏老爺子還是惦記著他們，不僅捎了不的話來，還給他們捎了東西來。    新麥麵，家裏醃的蛋、鴨蛋這些東西夏秀才和田氏都有一份。當然，他們這一份肯定沒有給夏至的多。    夏秀才對於沒能回大興莊心中還是有些愧疚的。他坐下來細問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的子是否康健。這麽著話，就不得提到了夏二叔還有五月。    五月的事也不能瞞著夏秀才和田氏。    田氏就冷笑，早就猜到五月會闖禍，敗壞門風。“老爺子還是偏心眼。”意思是夏老爺子該將夏二叔一家都攆走卻並沒有這麽做。    “別這麽話。”夏秀才就不讚地看了田氏一眼。他和夏二叔雖然兩人格迥異，現在在一塊的時間也不多，但畢竟是一同胞的兄弟。    “你們二叔的子從就有點兒浮。多虧你~爺看著他。真把他攆出去，往後他咋往人前站，咋生活。”夏秀才這麽，然後又分析夏老爺子的心思，“你~爺肯定是氣壞了。”    夏至和夏橋都點頭。    “你們沒都勸勸你~爺。氣大傷。為了你二叔的事，老爺子一年都沒有幾省心的日子。”夏秀才還擔心夏老爺子的，就他要寫一份信好好勸勸夏老爺子。    “爹你就寫吧。我給李夏，李夏找人捎信快。”夏至就。    不管夏秀才的信中什麽，他肯為這件事特意寫信，對夏老爺子來都是一種安。    夏秀才就在桌子上鋪開了筆墨給夏老爺子寫信。他一邊寫信還一邊囑咐夏至。    “別啥事都麻煩李夏。李山長打算要他這兩年就參加鄉試，正是要他專心讀書的時候。”    “李夏沒跟我！”夏至就點點頭，“爹，我知道了。”    “那就好。”夏秀才欣地點頭，他知道夏至很懂事，一般的話他本就不用囑咐第二回。    田氏在旁邊就跟夏橋話，問了麥地的出產，又問家裏鴨鵝豬之類，中間提到了孫蘭兒，然後又提到了田帶娣。    提到田帶娣，就到了他們一家子在鎮上鋪子裏幹活，這自然而然地提到了田老頭一家。    夏橋看著田氏的臉，就將田老頭一家的形大了一番。夏橋當然是挑著好的。田氏聽了就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出這一句話來。    “他們還過不好那得咋樣了。我現在也不尋思他們了。他們過好了，估著也不尋思我了。……都是大寶媳婦當家？”    “外麵看著應該是。”夏橋很心地回答。    “那還有啥外麵看著裏頭看著的，我估著就是當家。那丫頭一看就有心眼，不好鬥。……那姥和你姥爺沒再打架吧。”田氏終究還是惦記著田老頭和田王氏的。    夏橋頓了頓：“沒聽打架。”    “啊。”    夏至怕夏橋被田氏問的忍不住實話，不想節外生枝，就話田家大舅媽江氏問二丫。    二丫聽著就走近了。“我娘、我娘……”    “你~娘過的好的。……比在靠山屯兒的時候強多了。”夏至就。

    “那是。”田氏就微微撇了撇。“二丫在我這也好，你沒跟讓放心。”    “我跟了。”夏至回答。    田氏就嗯了一聲。    因為時辰不早了，田氏就張羅著要做飯，想留夏橋在書院裏吃飯。    “廚子買東西去了，一會就來。樹兒和我老叔待會也過來吃。”夏至就。    這麽一，就是把事都給安排好了。    田氏的心和臉都有些複雜，但這樣的事多了，也差不多習慣了。    “行，那我就借我大兒子的，吃頓現飯。”    “娘，看你的。你啥時候想吃現飯沒有啊。我二丫姐在這，做頓飯還用你手。”    夏至這做避重就輕，故意曲解田氏的意思。如果不是田氏歪，這還應該是正解。    一會果然廚娘帶著各樣菜蔬來了。    “爹，娘，咱們吃頓簡單點兒的吧。”夏至要吃炸醬麵，就用從家裏帶來的新麥麵。    夏秀才已經寫完了信，正在輕輕地吹著好讓墨跡快些幹。他很讚同夏至的這個提議。    “咱家的新麥麵好吃，你們把麵袋子拿進來的時候我就聞見香味了。”夏秀才可以是吃著家裏的麥子麵長大的，他對家裏的新麥子麵很有些懷。    這樣，也就沒給田氏話的餘地了。    大家夥晚飯果然就吃了炸醬麵，寧華堂的廚子親自來料理，麵碼、湯底當然都更加繁複、致、味。    夏秀才很吃，還跟田氏：“家裏送來的麥子麵以後就這麽吃。”    田氏就嗤笑了一聲：“那你得跟你閨去那兒吃。我這可沒這老些好東西。”    夏秀才不過是高興頭上那麽一，卻被田氏一句給掃了興。    氣氛淡淡的尷尬。    不過大家夥已經習慣這種尷尬了。田氏懟別人，隻要夏至在場，必定會幫著懟回去。但田氏懟夏秀才，夏至從來都不肯多話。    在夏至看來，田氏和夏秀才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沒那個閑工夫管這種閑事。    飯後大家又了一會話，夏至跟夏秀才和田氏了明夏大姑家請客，夏秀才和田氏一定會去。夏至這才和夏橋帶著樹兒和黑魚兒回寧華堂來。    夏大姑知道他們回來，早就打發人來給送過信兒了。夏大姑就是這麽一個到了去的人。    回到寧華堂，李夏正坐在堂屋裏慢條斯理地喝茶。    “回來啦。”李夏笑著招呼夏至幾個，那樣子他並不是這裏的客人，反而更像是這裏的主人。    夏橋、樹兒和黑魚兒一點都不覺得異樣。他們立刻跟李夏笑笑地親熱了一團。    夏至暗笑，進裏屋換了件裳出來，就看見李夏已經在指點夏橋的文章了。    夏橋寫好了文章先不送給夏秀才看，而是先送給李夏看。    “吃過飯了吧。一會想吃啥？”夏至在一邊坐下來。    “你們吃啥我吃啥？”李夏笑著。    “就是問你。”夏至看了一眼李夏。    李夏認真地想了想，就：“十六，我想吃你做的那個酪了。”

    “那就吃酪。”夏至點頭，並沒有立刻去張羅。剛剛吃過晚飯，現在時辰還早。    “我爺我給你捎了東西來。一會你走的時候，讓我哥幫你送回去。”夏至又跟李夏。    “大~爺大~還總惦記著我。這次去匆匆忙忙的，想跟大~爺大~多嘮嘮都沒空。”    “以後再吧。你總不能以後再不去大興莊了。”夏至隨口這麽一，李夏的臉卻是微微的一變。    “怎麽了？”夏至就問。    “沒、沒怎麽。”李夏笑了笑。    “你~娘剛才你回去，是吃飯，還是另外有事？”    “並沒什麽事，不知道我送了冰兒什麽時候回來的。”李夏回答。    “哦。”夏至哦了一聲，“李夏，你是不是該考鄉試了？”    “鄉試不急。這件事我爹跟我商量過。我現在年紀還輕，多沉澱沉澱再進場比較好。”    “我爹山長跟他了，你就要考鄉試呢。”    “咦？不會，肯定不是我爹的。或許是哪個下人順的。”    “或許吧。”    兩個人到這就岔開了話題，似乎是誰都沒把這個當回事。    到吃夜宵的時候，不僅有李夏要的酪，還有一碗噴香的炸醬麵。    “這麵好。”李夏看隻有一碗麵，他也沒客氣，就端到自己跟前兒了。    “李夏你吃吧，我們晚上就吃的炸醬麵。我家新麥子磨的麵，可好吃了。”黑魚兒就。    李夏吃麵，邊吃邊讚。    黑魚兒抬頭看了一眼，又嚐了一口：“十六做的。”    “怪不得這麽好吃。”李夏立刻又讚。    夏至吃櫻桃，沒搭理李夏。    黑魚兒黝~黑的大眼睛瞅了李夏兩眼，李夏真是太諂了。不過李夏對夏至嗎……那也沒啥奇怪的。黑魚兒低頭又去吃東西。    回到府城的夏至依舊忙碌。    李山長雖然沒讓李夏立刻就參加鄉試，但給李夏安排的功課卻多了起來。    李夏的空閑時間了，到寧化堂來找夏至的次數卻反而多了起來。    可夏至忙，有時候會在鋪子裏，有時候還會突然跑去莊子上更多的時候是在作坊裏。    為了供應鋪子裏的銷售，也是為了將來供應一應連鎖店鋪的銷售，夏至的作坊有擴大了一回。    大多數時候李夏都能掌握夏至的行蹤，但因為會有突然的事，李夏有時候就會撲空。    這種時候，李夏就會在寧華堂等。    夏至忙，李夏的時間。有時候李夏等到了夏至，也不過是能上一兩句話，然後他就得離開。    這樣的時候一多，夏至就約地覺察到了一點兒什麽。    夏至問田括：“李夏家裏是不是有啥事？”    何冰兒的離開似乎是讓田括在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業來，還是想藉由忙碌讓自己沒時間去想何冰兒。總之，田括跟夏至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起來。    夏、李、田三家合作，田家這邊派出的就是田括。這是田括自己強烈要求的。

    田括現在跟夏至是比以前更好、更談得來的朋友了。他手中正拿著賬冊看，就被夏至給問住了。    “應該沒啥事啊。怎麽啦？”    “沒怎麽。是不是有啥事你不知道？”    “真要有啥值得你這麽問的事，那我肯定知道。”田括就，他放下賬冊認真地看著夏至，“要不我幫你打聽打聽吧。是咋啦，李夏有啥不對勁兒。”    “我也不上來，可能是我多心了。”夏至想了想，就道。    “你不是多心的人。我替你去打聽。”田括立刻就。    “不用你。我要想知道，我直接去問李夏。”    田括嘿嘿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個鬼。”夏至見田括笑的促狹別有深意，就笑罵了一句。    “嘿，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田括就。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活不長。”夏至故意。    “我好害怕。”田括做驚恐狀。    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和田括相的時間長了，夏至越來越發現，田括真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也是很不錯的朋友。    當然，這是從一個朋友的角度的。    如果田括有缺點，那就是他那雙桃花眼，桃花太茂盛了。不過如果是何冰兒的話，田括應該是不會理會那些桃花的。    何冰兒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放棄的是什麽。    田括要替夏至打聽，即便夏至沒有點頭，他還真忠心耿耿地給夏至打聽去了。    然後他就發現，李夏真的好像有什麽事，不過卻瞞的很。他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    田夫人和李山長有什麽是瞞的這樣，他都打聽不到，他爹娘未必就不知道。    田括了心思，去跟他娘旁敲側擊地打聽，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田家大太太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最終，還是李夏告訴給了夏至。    這難得空閑，夏至就在寧華堂辦了個宴席，請的有九姑太太、田括、李夏，夏至還將田來寶、長生、孫秀芝和珍珠也請了來。    月牙兒自然也跟來了，夏至依舊另外備了一桌好酒菜，請跟隨九姑太太服侍的人，也就是月牙兒的姐妹們。    酒過三巡，田夫人就打發人來李夏。    李夏覺得田夫人應該沒什麽事，就自己在陪著九姑太太，一會就回去。    不過那廝卻立等著要李夏回去。    “大~爺從京城來信了，老爺、太太讓爺立刻回去。”    “你哥來信了？那你快回去吧。沒什麽事你再來，我讓夏至留好酒等你回來喝。”九姑太太就對李夏。    李夏隻得起走了。    他這一走，宴席都散了也沒回來。    “他大哥大嫂從來省事，除了跟家裏要東西，再不會有別的事了。這次是怎麽了，應該是另外有別的事耽擱了吧。”九姑太太就。    和田括離開，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眾人都散了，李夏卻回來了。    李夏在堂屋坐下，卻久久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