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憫在一邊沙發上坐下了，我就過去坐在他大上，“人家只跟著黎爺的，你們別這樣。”

“哦喲喲，還害了，哈哈。”

“浪賤的，看著又青春，真帶勁。”

房間裡都是男人和陪著的人，荷一邊發牌一邊有人往裡塞錢。大紅，濃眼線，豔俗無比。

煙霧繚繞，酒水和汗水混合著這幫道上的人的口氣在這個房間裡瀰漫。有人捲了一葉子過來要往我裡塞，黎憫笑了一聲抬了一下胳膊，乾脆利落的手腕直接擋住了那人遞過來的手，他說，“這位爺是？”

那人一看黎憫這作，面上掠過一不爽的表，但是又忌憚他的份沒好發作，說了一句，“黎爺，剛那姑娘是這麼喊你吧？看你模樣像是新來的，我是這兒的二老闆。這是昨天到的狠貨，你嚐嚐？”

黎憫笑著接下葉子，混著菸草叼住，自己點燃了。從牙裡出幾個字，“這姑娘，剛圈呢，的很，我怕我們嚇壞。”

說完吸了一了口，悠悠吐出煙來，二老闆著胖的臉笑了，黎憫也道貌岸然地笑了，兩人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險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哈哈，黎爺這是心疼人了。”二老闆在我旁邊坐下，“來，玩兩把，給我們小姐買個什麼狗騎的口紅！”

Gucci：……你有本事再念一遍狗騎！

二老闆說，“黎爺今兒個單槍匹馬來，是有點難贏啊，要不，讓我給你點流水？”

黎憫飛著葉子，模樣像極了社會敗類，搖頭晃腦地說，“不不不，不用，爺今兒就是過來看看的，我不是老闆，哪能呢。二老闆要是信得過我，飛蒼蠅的時候可以在我頭上。”

二老闆出一口黃牙咧笑了，“好！就你！”

我問黎憫，“錢夠嗎？萬一輸了怎麼辦？”

黎憫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啊。我對這個二老闆有點不準套路，沒準……玩不過他。”

我說，：“你媽！你做事怎麼這麼不靠譜？葉子飛多了腦子不正常？”

黎憫衝我傻笑，“很爽的，不過你不能試，真要試試的話我回頭給你找點帶甜味的californilndica，純植。這他媽北極之，太……太飛了。”

我說，“你接著飛，人家擺牌了。”

黎憫眼神都迷幻了，抓著我的手，抓過去在上親了一下，說，“過去幫我看牌面。”

我說，“你都讓給我做？”

黎憫笑了笑，輕聲道，“你是大姐大。”

我沒說話，手心滲出冷汗，站起來靠近賭桌，黎憫在後和二老闆兩個人傻笑，其餘人一看見是我站上來，都紛紛吹口哨。

“小姐姐，會玩嗎？”

“別被嚇壞啊。”

“我們這荷都比不上你。”

“黎爺混哪兒的啊，妞帶出來都這麼。”

黎憫在背後大笑著，“酒吧呀！”

“哎喲！頂級的天堂啊。”

我臉有些張，荷看向我的時候，冷笑了一聲。

荷發牌是很重要的，牌發的好了，人家贏了，給你的小費就是一疊一疊的整百元給的。發的不好，惹得客人發怒了，當場直接把你手砍下來的都有。

而荷，自然也是最方便出老千的人。

我看到角的冷笑的時候，就覺得事可能不妙了，黎憫現金沒帶多，這要是輸了，我們不但七十萬賺不回本，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但是二老闆錢在我們上，荷應該不敢讓二老闆輸太多吧？

我咬牙，死死攥了拳頭，後黎憫喊我，“祝貪。”

我沒回。

他上頭了，了口氣，瞇眼喊了聲，“寶貝兒！”

我猛地一個轉頭，我說，“你幹什麼？”

他說，“別張。”

他瞳孔渙散，角帶著僵的笑，“你別張，好好替我翻牌。”

二老闆在一邊傻笑，“黎爺真疼。嘿嘿嘿。”

長得好看的人，幹啥都和長得醜的人不一樣。

黎憫這副模樣，渙散而又爛漫的樣子，漂亮的小白臉上寫滿氣，估計男人看了都想睡他。

我笑了笑，我說，“黎，錢賺來五五分怎麼樣？”

“真貪心。”黎憫又上頭飄著，喃喃道，“都是你的，拿走！”

“喲！黎爺豪氣啊！”

“不得了！”

對面荷看我的眼神更兇了。

牌面一張張發到我這裡的時候，我手心又滲出了冷汗，一下來第一把果然輸了，輸掉了十萬塊，我和黎憫說，數字會不會太大了？

黎憫說，祝貪，雖然我不是那種無腦的霸道總裁，但你他媽十萬塊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然後下一把加註加註的時候，我把所有的蒼蠅都吸引到了我這裡來。

我算了算，總共在我面前的籌碼是五十萬。

我這副牌是同花順，雖然是很小的456同花順，但是還是要賭一吧，翻開牌的時候，我自己都有點不敢去看對方。

小說裡那種一擲千金從容不迫都是假的，只有你真實出現在賭場裡，手中握籌碼的時候，你才知道，那些錢在你心裡分量有多重。

牌面被翻開的時候，我險險贏了一把，黎憫在後面說，“豹子和金順有喜錢，你再加把勁啊。”

這模樣完全是不打算自己上場了，看來都要我來出手。

半小時後。

黎憫目瞪口呆看著我桌子上贏回來的籌碼，臉上墨鏡都歪了，看樣子也從葉子裡醒過來了，他說，“祝貪，你是在演電視劇嗎？”

“嗯？”

我勾微笑，“jackpot。”【累計賭注】

“對面的小哥哥似乎想要跟我玩一筆大的呢。”

短短半小時，我已經從最開始的慌張變了意氣風發興致，宛如賭城賭場中充滿野心的貴婦。

這是一場互相出老千的賭局，黎憫裝作不參與，卻坐在後觀看著他們。

他觀看的，不是他們的牌面，也不是他們的點數，而是同樣的，觀察著他們出老千時互相對暗號的過程。

隨後與我小作互相通，到目前為止，他們的作弊手段還是相當低劣，比如說特定的暗號手勢，比如說特意在某張牌背面塗抹上與荷同的口紅……男人對於口紅不在意，人卻敏銳無比。

我和黎憫看穿了他們所有的小作，同時這些作也在提醒著我他們自的真實牌面。

我輕笑一聲，對著他們地笑了笑，“哥哥們還玩嗎？”

先前已經有人來付過一支票，八十萬的本金連帶贏回來的支票被黎憫折起來放上口袋。

他笑得頗為放不羈，“看來今天我比較洋啊。”

他上前摟住我的腰，“下次和尉嬴他們打麻將的時候，記得坐在我旁邊。估計我還能再洋下去。”

我面上笑著說著好，心裡卻猛地一。

黎憫摟著我的腰的時候，手指用力在我腰側按了按，隨後我用餘瞟了眼荷。

只見荷和其餘人也在對暗號，眼神似乎不約而同沉了沉，彼此點頭，我心中一驚——這他媽是要不讓我們走出去了！

黎憫笑著再次摘下臉上的墨鏡，擁著我開始漸漸往外走，“各位，我今天就玩到這裡了，謝你們的豪氣……”

話還沒說完，後有人掄起子衝黎憫打來！

然而黎憫就像是後腦上有眼睛一樣，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閃側了過去，子從空中揮舞而過帶著一陣風吹我的劉海，那個人因為一棒甩空，藉著力道人往前傾。下一秒被黎憫狠狠抬一腳踹到了桌子底下！

打鬥聲響起，屋的人一下子都衝了出來！

黎憫丟掉墨鏡，摟著我說，“的確該帶點人的。”

我說，“那要不跑吧？”

黎憫居然笑了，媽的這人渣一本正經笑起來還他孃的賊帥。

“我們又不是來贏錢的，是來算賬的啊！”

說完他就從地上撿起那子，手腕翻轉間子被他握在手裡，二老闆為首的人拿著刀，衝著黎憫眼睛都在發著寒。

“打！”

黎憫原地起跳飛起就是一腳，當著第一個衝過來的人的腦門一腳狠狠踩下去，直接在半空中把人家臉朝地踩到地上，完了他一把拎起那個人的領，將他整個人拎起來摔向二老闆——

“攔！攔住他！”

“哎喲臥槽！他丟了個什麼過來！臥槽！怎麼是我們自己人？！”

“快幫二老闆！”

一群人朝著鐵衝我過來，我心說我躲不起我還跑不起嗎，小姐姐我今天穿的服正好打群架還他媽正好打完逃跑呢！

於是一閃躲開人家的拳頭，順路裝了一下白蓮花，“為什麼連我都欺負，我是無辜的。”

揍我的人愣了愣，末了這小子紅了臉，衝我說道，“不好意思啊，那……那要不，你過來我們這邊？”

黎憫在我背後喊我，“你媽！祝貪你敢過去，老子都給你打斷！”

我渾一個哆嗦，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狠狠踹向那人的部——

“我——！！”

一聲慘響起，我頭也不回地跑向黎憫邊，一邊跑我一邊又想笑，我說，“大哥，咱今天還砍人嗎！”

大哥說，“逃命要啊！剛那幾下都是我裝的，這麼多人，打不過啊！”

黎憫一邊說著，一邊瞄了眼我的背後，怒吼一聲，“蹲下！”

我咻的一下原地蹲下，黎憫又是凌空飛起一腳對著一人的臉踹過去，那個人被他踹掉兩顆門牙，落在地上的時候還翻了幾個圈滾出去老遠。

黎憫落回地上緩衝一會，頭也不回拉起蹲在一邊的我，我們在狹小的巷子裡跑著，背後有人砸東西衝著我們一陣陣砸過來。

哐噹一聲，一個狗盆子砸在黎憫背上。

我唏噓道，“嚯，這幫人是真著急了啊。”

黎憫臉鐵青，連連口，“娘希匹，還好我之前給尉嬴他們發了個簡訊……”

我說，“你都跟誰學的啊！”

黎憫說，“高中的時候長太帥被一幫小混混嫉妒，老找我麻煩，後來就去學打架了。”

我又問，“那後來呢？”

黎憫說，“後來發現混混頭兒原來是個死基佬，欺負我因為他喜歡我，我把他揍了一頓他從此再沒敢出現。”

黎爺，您的高貴冷豔人設崩了啊！

兩個人跑到巷子口，剛想衝出去，拐角幾個等著埋伏的人舉著鋼管衝過來，黎憫作機靈踹飛一個，我沒來得及躲開，一鋼管就砸在我背上。

我喊了一聲，黎憫眼都紅了，轉抓住那個人的脖子，高抬手肘狠狠撞向他的後腦勺，隨後一腳將他踩在牆上。

我一邊捂著傷口一邊說，“算了，我們撤吧。”

黎憫沒聽，踩著那個人，抓著他的頭將他整張臉砸向牆壁，重重一聲悶響！！

我聽見那人發出一聲慘，後面到的幾個都被黎憫嚇了，有膽子小的直接鋼管都拿不穩了，哐當一下掉在地上。

黎憫沒說話，就是瞇眼笑了一聲。

然後又抓著人的頭髮將他砸向牆壁！

我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珠在那人的臉和牆壁撞擊的一瞬間從接面飛濺出來的痕跡，隨後落在黎憫腳邊，零零星星的濺了一地。

黎憫抓著那人的頭髮拎著他起來的時候，那人臉上已經都是，鼻子的形狀已經歪了，鼻孔已經不能用流鼻這種不痛不的詞語來形容了——而是真的要用噴湧而出的濃濃的水來形容，甚至冒著麻麻的泡，就真的像是火山口發一樣。

那人翻著白眼，只剩進氣沒有出氣。

二老闆又喊了一幫人，估計是從外面來的，直接將我們包圍住，黎憫說，“祝貪，到我邊來。”

「造一次不顧的勇，一眼烙驚鴻，再一瞬寂黑匆匆。」

我從地上撿起鋼管，忍著背上的疼，一步步走到黎憫旁邊。

我用鋼管重重砸了一下牆壁，圍著我們的人就像是了驚嚇一般後退幾步，渾一抖看著我們。

我笑了，黎憫也笑了，他說，“你有那麼點兒大姐大的氣勢。”

隨後他將之前自己揍的那個人從牆上撕下來，拎著他的重重丟向包圍住我們的人，他說，“看準時機，趁著他們接人，跑！”

那一瞬間，我就真的跟著黎憫跑了起來。

踏著耳後呼呼而過的狂風，捉著他驚豔萬分的瞳孔，我覺得周遭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甚至開始緩慢起來，被人放了一格一格的作畫面，如同電影慢鏡頭一般從我眼中切檔而過——

邊有人一子甩過來的時候，我反手用自己手中的鋼管狠狠一擋——！！

錚的一聲響，我虎口被震得發麻，隨後覺另一隻手被人拽了一把，黎憫反手拉住我，將我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不似飛鳥難捕歇又逃籠，非螻蟻沙蟲。君當敬我。」

“抱我！”

他喊了我一聲，就原地跳了起來，後有人跟著起跳用鋼管去敲他，只是下一秒黎憫一，單手攀住了路邊一扇於一樓和二樓之間的窗戶，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他便空出另一隻手握拳頭，砸向那扇破舊的窗戶！

一聲清脆的巨響響起，那一瞬間黎憫回手本能將手按在我腦袋上，然後把我腦袋按進他懷裡，“小心碎玻璃！”

碎玻璃落了我們下一地，甚至攻擊到了不追著我們來的人，黎憫對我說，“上去！”

我手腳並爬在他懷裡蹬，隨後手爬進窗戶，理清了周圍的碎玻璃，衝他出手，“我拉你上來！”

“不用！”

黎憫笑了一聲，放開手直接從高跳了下去，我大喊了一聲，“黎憫！”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真的像在放電影，我看著黎憫跳了下去，細長的影落他們的包圍圈，他撿起一甩，握在掌心，用力向下甩了甩，甩就出三節長來。

下面一片喊聲，我有時候甚至不能捕捉黎憫的影，一整顆心都被吊在嗓子眼晃來晃去。直到我聽到了遠馬達的轟鳴聲——

幾秒後，一輛踩著油門衝過來的保時捷從人群中撞出一條路，直直開向這邊的中心！

保時捷天窗被人開啟，衛闕笑得及其欠扁從副駕駛座探出頭來，“喂喂喂，黎，您還活著嗎？”

一甩飛向保時捷的天窗，衛闕罵了一聲，“，暗箭難防！”

黎憫從人群中而出，保時捷直接熄火，穩穩當當停在他面前。

葉天叼著葉子坐在駕駛座上，衝著渾掛彩的黎憫擺擺手，“喲黎，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