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憫上去一把將他從駕駛座上拉下來，“怎麼才來，媽的，老子都快被人打死了。”

“飛葉子飄了會……”

葉天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隨後看了眼後，“還有更慢的傢伙呢……”

只見尉嬴的蘭博基尼和福臻的邁凱倫囂張而又炮地衝進人群，屁後面還跟一群滴嘟滴嘟亮著警燈的巡邏車。

打架鬥毆的人一看見巡捕就嚇了，想跑的時候發現原本的小巷子另一端也被巡捕堵了起來！

一開始，被堵的人是我和黎憫。

現在，被堵的人是他們自己！

我在上面衝黎憫甩手，“喂！把我弄下來！”

黎憫在下面，上都是髒的，風早就了，他衝我張開手臂，他說，“下來吧。”

「若你張臂擁我墜深淵，我躍步從容。」

我還是沒猶豫，從一樓和二樓的窗戶之間一躍而下。

和黎憫砸了個滿懷。

葉天說，“完了，你媳婦兒估計又得住我醫院一段時間了。”

我摟著肚子，我說，“真的，黎憫，我肚子又疼了。”

黎憫臉一陣黑一陣白，“臥槽，我兒子！我兒子！”

我在他懷裡，疼得哆哆嗦嗦的，卻仰頭衝他笑出了聲。

******

再一次醒來是在第二天晚上，我一覺睡到天黑，看向右邊是病房的窗戶，黎憫不在。

扭頭看向左邊，發現左邊還有張病床，跟我捱得很近，黎憫正睡著，另一隻手掛著點滴。

我看了看他上也沒啥大傷口，似乎就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鬆了口氣。

轉念一想黎憫要是知道自己臉上劃開一道口子估計得氣瘋。

半小時後，黎憫也醒了，他睜眼看到我在另一邊的床上玩手機，就撐著腦袋坐起來，嗓子微啞，問了我一句，“幾點了？”

我說，“晚上十點多。”

黎憫嘶了一聲，“了。”

我說，“喊葉天去給我們買點夜宵？”

黎憫同意了這一奴隸葉天的好建議。

半小時後，葉天頂著黑眼圈拎著茶餐廳的點心進來，長一勾，從門後面勾出一張摺疊的桌子，然後一隻手拎夜宵一隻手拿桌子，把東西都放到我們床胃。

哐噹一聲把夜宵砸在上面。

“大半夜非要吃什麼點心……”葉天把我們兩個人掛藥水的桿子挪過來，我和黎憫也跟著坐過去，紛紛坐在床尾當凳子，葉天走出門去，把他的坐騎——帶滾的椅子從辦公室吱嘎吱嘎開了過來，隨後在我們面前坐下——

“皇帝皇后們，可以吃了。”

我和黎憫拿起筷子點點頭。

葉天說，“你再努力一點，多蹦個幾次極，孩子都可以蹦掉了，不用我出手。”

我沒說話。

黎憫說，“那還要你這個醫生幹什麼用。”

葉天說，“你這是歪理。”

黎憫說，“對，我說的就是歪理，你能拿我怎麼樣。”

葉天沒話說了。

許久他才說一句，“黎太不是東西了，泡到妞了就把兄弟放一邊，太不是東西了。”

黎憫當做沒聽見。

聽到我們倆醒的訊息，幾個好朋友都趕了過來，尉嬴和衛闕帶著福臻一塊來到我病房裡，衝我笑笑，“覺怎麼樣？”

“還可以。”

“哎喲……”

福臻在那邊搖頭晃腦，“好久不見啊祝貪妹妹。”

我衝他咧咧，“好久不見啊小福子。”

福臻白淨的臉一拉，拉得老長，“你喊誰小福子呢。”

“哦！小福子長大了，現在是福大帥哥行嗎。”

我給他夾了一個蝦蛟，“快吃。”

福臻一邊吃一邊嘖嘖慨，“想當初，我們這群人裡面，最疼祝貪的非祝懷莫屬了！這個妹控狂魔，別人一他妹妹，就跟他祖宗十八代一樣，到提防別的男人勾搭祝貪——”

“沒想到啊沒想到……”福臻搖搖腦袋，“沒想到最後娶了祝貪的是黎憫啊。”

黎憫笑笑，福臻也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藏得夠深啊黎大，這麼久都深藏不的，最後的贏家啊。”

黎憫說，“去你媽的，你要不就是眼紅我。”

福臻怪道，“哎喲喲喲，怎麼說話了這是？和祝貪領了證開始嘚瑟了是不是？”

黎憫翻他兩個白眼，我在一邊和衛闕地聊天。

衛闕說，“你真和黎憫結婚了？”

我說，“結婚還能有假啊？”

衛闕說，“，這麼快，都不給你姘頭我一點反應的時間。”

我樂了，“我不介意的，你要給黎憫戴綠帽啊，你敢嗎？”

衛闕脖子，低聲音道，“不敢不敢，我怕被他弄死！”

一邊在吃東西的黎憫觀察到我和衛闕在角落裡說悄悄話，犀利的目馬上掃了過來，我吃著皮叉燒一愣，心說怎麼回事，這眼神有點可怕啊。

衛闕往我後躲，“完了，你老公要事後算我們的賬來了。”

我說，“你怎麼躲我後面！”

衛闕說，“好歹舊人一場，你忍心看我這樣去死嗎？”

我說，“你要是念舊，哪天我走投無路了記得拉我一把。”

衛闕說，“呸，說話真衰，你跟黎憫還能離婚了啊？”

我不知所謂地笑了笑，沒說話。

後來大家鬧到半夜十二點，尉嬴玩心大起，又嚷著要玩炸金花，黎憫說，“老子剛為了炸金花死裡逃生，你他媽又要玩？”

尉嬴從兜裡掏出牌，看來這廝都已經直接準備好了，衛闕在旁邊手，“玩多大啊。”

我說，“微信拉個群吧，群轉賬可以嗎？”

福臻樂了，“直接支援微信付款了？祝貪豪氣啊！”

葉天說，“沒錢的可以問我借高炮，借的時候十萬，還的時候一百萬，海城本地人一張份證放款了啊。”

“社會敗類！！”

一屋子的人衝他齊齊喊道。

******

第二天我醒來後，託福臻替我去轉了一趟錢，把贏來的錢統統轉給了謝茵的賬戶裡，至於之後的事我就又不想管了。

謝京不想讓我手，那我就當做不知道吧。

我休息了幾天就想回去上班，給虞淵打了個電話，霸道總裁在那頭說著，“算我求你了，你也別來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月末結工資能有五百塊都算好的。”

我說虞總您能不能行行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虞淵說你為什麼對我的公司這麼執著。

我想也沒想說因為我對您這麼執著。

虞淵拿著手機愣了半晌，隨後回過神來冷笑一聲，“祝貪，你說話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我說，“謝謝虞總誇獎，我等下就穿戴整齊重新來上班，您，麼麼噠。”

掛下電話後，我開始辦理出院手續，另一端，虞淵拿著一份資料，看著上面的字，角冷笑更甚。

唐為竟然想找祝貪的麻煩，也不知道被祝貪住了什麼把柄，不過這樣正好……

虞淵忽然間開始期待祝貪來公司每次天翻地覆的樣子。

他查到了的住院記錄，都是在一家相當有名但是門檻極高的私人醫院，懷孕，保胎……

虞淵著紙張笑了笑。

或許，比起若即若離的曖昧來，還是從別人裡搶吃更有快。

天漸暗，黃昏近，車水馬龍的城市伴隨著一聲聲喧囂的車喇叭和路人的說話聲，漸漸迎來了不安躁的夜晚。

我下了班，被黎憫送到家裡的時候，外面下著大雨，電閃雷鳴的，零星的雨點飄進屋子裡來。他站在門口，雨水便打在他背上。

風雨中他的臉白得有些目驚心，他說，“還要我再調查那節斷指是誰的嗎？”

我搖搖頭，我說，“不論是誰的都無所謂了。”只要不是謝京出事了就行。

黎憫說好，隨後我把門關上，唐在背後問我，“姐，你結婚了啊？”

我說，“怎麼，我看著不像個人妻嗎？”

唐樂了，“你這麼一說，還……真他媽不像。”

我說，“結婚很正常啊，你早晚也要結婚。”

“那你們為什麼結婚了不住在一起？”

我聲音一頓，我說，“因為……”

因為這場婚姻真的只是一場兒戲，我不明白這出戲什麼時候就會結束，所以也不想一頭扎進去死無全。

更何況……

我手按住了自己的口，我喃喃著，“我覺得事還沒結束……”

唐為，肯定還有後續在等著我。

而我，只是抓了一次他的手下，抓了一幫害謝京他們的人而已，我保得住他這次，保得住他下次嗎？

若是……牽連到了黎憫呢？

唐一臉疑地看著我，詢問道，“你怎麼了？臉很可怕。”

我回過神來，衝著唐笑了笑，我說，“以後有時間再告訴你真相。”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樓晏臨居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接起來的時候，他在另一端衝我略微焦急地問道，“祝貪，最近程千綰那裡你有什麼訊息沒有？”

我一愣，我說，“怎麼了？”

樓晏臨說，“程千綰家裡人告訴我，出去快一個禮拜了，還沒回來。說是去朋友家裡住，我以為去找你了，他家裡人也放心讓去了，但是一個禮拜都沒訊息，現在電話也打不通，我們擔心出什麼事……”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跟著一道雷打在大地上，轟鳴巨響！

那一瞬間，我腦子裡就如同有一道雷炸開來一般，我握著手機，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樓晏臨清晰而又淡漠的聲音過手機傳給我，他說，“祝貪，這幾天程千綰到底有沒有去找你？”

我耳邊嗡嗡作響，在裡逆流，橫衝直撞。

我說，“沒有……”

對面樓晏臨的聲音猛地低了下去，連同著我的心臟一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豆大的雨點砸在我的窗戶上，似乎能把玻璃敲碎。風聲呼號而過，在窗外哀嚎，遠的大地傳來陣陣低沉的雷聲，天幕間時不時閃過一道閃電，令人心驚。

風雨加的深夜裡，我渾冰涼，我說，“樓老師……報警，救程千綰！”

那個時候，我腦子裡就忽然間出現了那排電話號碼。被在那節斷指下面的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那串數字是唐為的，這一點我很清晰。可是當時我並不想撥通電話給他，我也不想聽他威脅我。我想讓他無從下手，所以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就把紙條沖掉了。

我當時想的是，唐為，你想用別人來要挾我，想要我慌張地給你打電話求饒，想都別想！

可實現如今，那串排列的數字便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我掛下電話的時候，外面還在打雷下雨，聲音很響，如同一個窮途末路的困在做著最後的反擊，用盡了力氣要讓大家都不要安寧。

我重新開啟撥號鍵盤，直接將腦子裡那串號碼撥通，隨後，在這個雨夜，唐為接到了我打來的電話——

被接通那一秒，他先我一步笑了出來，“你總算肯找我了。”

我用力剋制著聲音的平靜，讓自己不要抖，因為哪怕是一丁點的害怕，被他捕捉到，就會將我於弱勢，我說，“是你自己把手機號碼告訴我的，應該不介意我大半夜打給你吧？”

唐為笑得很愉悅，“當然不介意，只是有別人介意而已……”

我渾一個哆嗦。

我說，“你把怎麼樣了？”

唐為說，“祝貪，你不應該跟我玩心理戰，也不應該跟我耍小聰明。如果你拿到紙條那天就選擇給我打電話的話，就不會這樣……”

我渾都跟著疼了，我說，“你到底把怎麼樣了！！”

唐為說，“那節小手指你不是看見了嗎？嗯？”

我嘶吼出聲，“你敢！”

唐為笑得極為暢快，“祝貪，你讓虞晚眠不好過，我就讓你不好過。”

我說，“到底是誰先不肯放過誰！”

“祝貪，你不是想從虞晚眠邊搶東西嗎？你不是想讓痛苦難過嗎？你告訴你，你之前，最好先考慮考慮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傷的心，讓難過了，我就對你邊人下手！”

我笑了，我說，“哈哈哈，你知道虞晚眠為什麼難過嗎！因為我結婚了！因為我懷孕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最的男人給我的，所以恨我！你儘管幫，幫得到黎憫，到頭來還是跟著別的男人走，而你，如同上帝一半拯救，再將親手送到了別人懷裡！你好大的心！”

“你閉！”

唐為怒吼一聲，“我告訴你，我可不怕那個黎憫，我也不怕你！不管為了虞晚眠做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有那麼嗎？”

我抓著電話笑出聲來，“真可憐，那麼，居然還抵不上一個不的黎憫！唐為，你為了虞晚眠千方百計來傷害我，你自己覺得可笑嗎！”

唐為在那裡罵了一聲，隨後笑著，“祝貪，論說話傷人，我比不過你。可我比你厲害的是，我會做實際行，你猜猜，論傷人，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背景音裡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我整顆心都被揪了，我說，“你放開！”

“憑什麼！”

唐為像個瘋子一樣大喊著，“祝貪！這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想不到吧，我不去謝茵，不去謝婷謝京，我抓了你最好的朋友！你全心都在你家人上，你就沒有想到！”

我心冰冷，搖搖墜。

我說，“那好啊，你儘管傷。”

唐為沒說話。

我笑了，撕心裂肺地笑出來，“你他媽拿著那些東西來威脅我，唐為，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就算殺我邊所有人，我良心也不會有一丁點的疚！”

唐為衝我嘶吼，“是因為你才到牽連的！”

我說，“所以呢？那又如何呢？所以我要對負責了嗎？唐為，你是想用這個方法來刺激我，可我告訴你，我偏不如你的願！”

“儘管殺了！你看看我會不會求你別手，最好連著我邊所有接過的人都殺了，我告訴你，我祝貪這輩子狼心狗肺慣了，你想拿旁人來威脅我？你做夢吧！”

我不等唐為說話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後渾哆嗦著，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

不要怕，不要怕……不要被任何緒影響，我還有王牌……他弟弟唐就在我隔壁。我說過，他我邊人一手指，我砍了唐整隻手臂！

我不怕，唐為……你殺了程千綰好了，我不心疼的，我殺了你弟給陪葬！

******

半夜的時候，黎憫接到了一通電話，一看號碼，是祝貪的，趕從睡意中清醒，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