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

這個詞頓時在虞沈寒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更是讓他生出了些許的欣喜以及激，但很快這種種緒又是被他用力的在心底，不泄出半分。

阮棠說的是自己嗎——

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虞沈寒角的弧度抿得平直，心底更是了團剪不斷理還的麻線。

他倉促的拿起桌上放著的茶杯抿了一口，誰知那茶水還是阮棠才剛泡出來的，此時依舊還在不停地往上冒著熱氣。

那茶水更是滾燙。

虞沈寒抿了一口以后臉都變了，他側過頭下意識的就把滾燙的茶水給吐了出來，那淺淡的更是抿得很，眉心用力的蹙了起來，面上也表出幾分痛楚。

阮棠頓時急了。

他連忙從自己的儲袋中拿出了顆冰藍的藥丸抵在了虞沈寒的上，白皙修長的手指了下他的角，那作也略帶幾分小心翼翼，聲音里更是藏著哄：

“啊，張。”

“吃下這顆藥就不會覺得痛了。”

按理說虞沈寒經歷了那神醫的哄騙以后，應當是不會輕而易舉的相信其他人、更不會毫無警惕心的張口把別人遞過來的藥吃下，畢竟藥這種東西不一定是藥——

也可能是要命的毒。

但是此時聽到阮棠關切而又溫的聲音，虞沈寒不自覺的張口把阮棠遞過來的那顆藥丸給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那藥丸口即化。

那清涼的覺覆上了他刺痛的舌尖，倒是極大的緩和了那縷縷的疼痛。

更是有種溫潤而又清涼的覺順著他的頭慢慢的涌向全，如此倒是把他深時不時會作痛的暗傷慢慢的平了。

很舒服。

虞沈寒甚至覺到渾一輕。

不過最讓虞沈寒覺到驚訝的是——他竟然無法用自己的舌尖分辨出制作這藥丸所使用的藥材，這藥丸中所用到的藥材他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甚至也無法分辨出藥。

要知道他可是當了十幾年的藥人，不說這世間全部的藥材以及毒藥，就說十藥材之中的九他應該都是認識的。

但現在他竟然分辨不出來？

難不阮棠這顆藥丸中所用的藥材是世間罕見并且名貴的，所以它才能起到如此明顯的作用，而要是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他辨認不出來這顆藥丸的分了。

“這藥丸是不是要花很多銀兩？”

虞沈寒放低了聲音問道。

阮棠從儲戒中拿出了把折扇，對著虞沈寒冒著熱氣的茶杯慢悠悠的扇著風，此時聽到虞沈寒這麼說他詫異的抬了抬眉頭，搖頭說道，“不是啊，做這種藥丸很簡單的。”

“我一天就可以做出上百枚。”

“制造藥丸所用的藥材也很容易得到，在我居住的地方的后山，滿山都是，山上不偶爾還會啃上幾口。”

這藥丸做清玉丸。

清玉丸不僅可以幫助仙、妖、魔又或者是凡人祛除中的雜質，而且還能毫無副作用的幫他們治愈中的暗傷。

品階高的清玉丸還能幫仙又或者是妖等等提升他們的修煉資質，讓他們在修煉這條路上走得更加順暢。

是提升修煉資質這點就足以讓幾大種族的人對清玉丸趨之若鶩了。

畢竟修煉這條路上不僅靠的是自己的辛苦修煉，而且也要靠天賦，若是天賦以及資質不行的話，無論自己如何努力或許都比不過旁人，這種差距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

只不過由于制造清玉丸的主要藥材對水土以及氣溫的要求很高。

所以這藥材現如今在仙、妖、魔以及人間界中遍尋不到，而人為種植出來的藥材存活率也可以說是相當低，總的來說無論是這藥材還是清玉丸都近乎絕跡。

因此這清玉丸也就被其他幾大種族的人紛紛哄搶，甚至一顆就可以賣出極高的價格。

而阮棠可以種出片片的藥材則是因為他為神，天然就對這個世界中的植又或者是擁有著極高的親和力，而他所居住的蓬萊仙島靈氣濃郁，這些藥材自然是愿意在阮棠所在的地方扎生長。

不過此時阮棠并不知道這藥丸貴重。

畢竟他已經和整個仙界節許久的時間了，對于現如今的幾大種族來說阮棠的存在也可以說是個老古董。

瞧見虞沈寒似乎是對這藥丸興趣，阮棠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放在儲戒中帶著的瓷瓶遞給了虞沈寒，口吻親昵：

“你若是喜歡的話，這瓷瓶里的藥丸你都可以拿去研究。”

“若是不夠的話還可以問我要。”

“你想研究制藥丸的藥材也可以，只不過我這回出門沒有帶在上，待到下回我有空閑時間的時候，我就去把這藥材取給你、又或者你也可以跟著我回家看看。”

對于阮棠來說做這藥丸也花不了他多長的時間，而這藥丸對阮棠來說也沒什麼實際意義，算起來的話就是他平日里打發時間含在口中的糖丸罷了。

虞沈寒想要的話都可以拿去。

“都給我？”

虞沈寒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輕，他下意識的了被阮棠塞在自己手中的瓷瓶，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收，面上也流出幾分別扭以及不好意思的緒。

“謝謝。”

“如果以后…我會去看看的。”

虞沈寒含含糊糊的把自己要說的話帶了過去但他依舊是出手了下自己已然是已經失明了的雙眼，那幾乎是沒什麼亮的眼睛里不自覺的流出幾分黯淡。

他的眼睛不知道還能不能好。

虞沈寒知道怎麼樣才能回應阮棠的期待，從阮棠的聲音中他可以聽得出來，實際上阮棠應當是很期待自己去他的家中做客的，若是可以的話虞沈寒也想去看看。

但是——

他這個樣子只會給人添麻煩。

阮棠好似準確無誤的猜出了虞沈寒心底深的想法，他托著下頷沖著虞沈寒彎了彎眉，白皙修長的手指也慢慢的握住了他骨節分明的手，作親昵而又溫：

“別擔心，你的眼睛很快就能治好了，到時候無論是溫的天還是皎潔的月你都可以看到了，不要想那麼多。”

虞沈寒把這句話當是了安。

他苦的笑了笑，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從前的時候虞沈寒自己也嘗試過解除他眼睛上的毒，但是那個時候的他才發現自己眼睛上的毒簡直是聞所未聞，即便他從前被當做藥人在上試驗過那麼多的毒，但從來沒有一種像他上的那麼復雜而又難纏。

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自己名義上的那個妹妹算賬，虞沈寒就發現自己不僅無法解除，而且還沒弄清楚上毒素的構。

他或許要一輩子瞎下去。

這他如何放下心不多想呢？

從他失明的那一天算起，他已經是陷黑暗之中許久了。

阮棠抿了抿。

那雙清亮而又單純的眼睛里流出幾分關切以及擔憂，他放了聲音糯糯的說道，“你有沒有覺到你的眼睛這幾日舒服了些許，模模糊糊好似有了點？”

阮棠這麼一提醒。

虞沈寒才慢慢的察覺出了自己眼睛中的幾分細微改變。

好似的確是如阮棠所說——

他的眼睛可以捕捉到模糊的了，雖然說這種覺時有時無，但是相比較之前的糟糕況來說卻已經好上太多了。

阮棠沖著虞沈寒笑了笑。

“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能恢復的。”

他抬了抬自己的手指。

看不見不著的神力無聲的替虞沈寒祛除著眼睛中的毒素，現如今細細想來他大概已經為虞沈寒祛除了大半個月的毒了，如今只要再堅持個十天半個月的話，想必虞沈寒就可以順順利利的復明。

虞沈寒悶悶的點了下頭。

若是他可以復明的話——

他一定要看看阮棠的模樣，或許那個時候阮棠就是他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

一想到這里。

虞沈寒突然就有了幾期待。

阮棠去了書鋪中買了一摞話本子回來，這話本子中講的故事大部分是關于狐妖在書生邊紅袖添香、又或者是江湖上氣回腸的俠客以及妖的故事，這節看起來流暢而又自然，中間還夾雜著幾段香艷的描寫。

頓時，阮棠就不好意思了。

他把自己的話本子藏了藏，轉而拿起了給虞沈寒買的書籍專心致志的給他念了幾章。

阮棠的聲音清脆而又溫。

就好似啼鳴的夜鶯般清脆婉轉，而且念書的時候咬字也格外的清晰干脆，對于虞沈寒來說這是種聽覺。

他闔了闔眼睛。

略有幾分困倦的聽著阮棠念書。

然而還沒有等阮棠念完手中的那章，就聽到他們小院子的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那“篤篤”的聲音不停的響起，就好似映照出了屋外的人焦灼的心。

“有人在家嗎？”

“哥，是我啊，我是淼淼，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你就原諒我吧，爺爺去世之前他不是說你照顧我嗎，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呀，哥，你能不能快點把門打開、我有些重要的話想和你說——”

虞沈寒臉上愜意的表凝固了一瞬。

眉眼間出幾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