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長！”大夫人激涕零地爬起來，順手扶了林淡一把，謙和的態度實在看不出是蔡國公的正妻。

一行人乘坐馬車到得國公府，萬沒料到蔡老太君竟然親自來側門迎接，臉上滿是焦急：“這位就是林道長嗎？哎呀，果然是仙風道骨、不同凡俗！快快快，快請進！”

老太君本想把客人帶正院喝幾盞茶，盡到禮數，再領們去孫兒的小院探視，卻沒料林淡十分雷厲風行，當即就擺手道：“老太君不必客氣，先帶我去看一看貴公子。救人如救火，片刻也耽誤不得。”

最後這句話真是說到老太君心坎裡去了，連忙把人往前院引，激道：“多謝道長諒！我那孫兒真是撞了邪了，那模樣我見了都害怕！前一陣兒，含寺的和尚來我家做了一場法事，無用；後來我又請了幾位太醫會診，也無用，如今只能指您了！”

林淡扶著老太君的手緩緩邁步，未置一詞，到得蔡公子所在的院落，看清他的模樣，才明白爲何大家都那般恐懼，只因他的雙手從指間到胳膊肘，全都了一層皮，青的管在鮮紅的中脈，人看了頭皮發麻。

蔡老太君和大夫人走進屋，看著蔡小公子的雙手落淚，而蔡小公子卻像無事人一般，笑嘻嘻地對旁的丫鬟吩咐：“我想喝水。”

丫鬟連忙給他餵了一口水，他鮮紅的脣，出一個俊朗的笑容。

許苗苗和姚碧水看見面如冠玉、貌若潘安的蔡小公子，俱是一呆，唯獨林淡的眉頭差點擰得打結。了心的異，緩步走進去，視線一掃便發現桌角和地面掉了很多皮屑，有的還連著一點碎和。

蔡小公子的雙手已經沒了皮，林淡不能爲他把脈，而且也完全不想爲他把脈。

蔡老太君見只管盯著孫子看，臉十分沉，卻並未有什麼作，忍不住催促道：“道長，您說我孫子這是什麼況？您應該有辦法吧？他手上的皮若是再爛下去，指不定會蔓延到全，這他怎麼活呀！”

“稍等。”林淡點燃一張符紙。

頃，屋的人竟都恍惚了，而且一個接一個地打起哈欠，恨不能立馬找張牀好好睡一覺。唯獨蔡小公子神抖擻，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問道：“你就是王夫人口中所說的活神仙？你真能驅鬼？世上有鬼嗎？”

“有。”林淡靜靜看著他。

“是嘛？我也覺得有鬼，那樣纔好玩呢！”蔡小公子瞇眼笑了笑。

許苗苗和姚碧水到他的染，臉上也都出微笑的痕跡，唯獨林淡半點表也無，緩緩走到門外，查看各花壇。其中有兩個花壇的草木長得格外茂盛，花兒開得也很豔麗，另一個花壇的草木卻長勢一般，臨到夏末甚至有些枯萎。

林淡分別捻起三個花壇的土，置於鼻端嗅聞，又洗淨雙手，走向蔡小公子的書房。蔡老太君和大夫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並未阻止。既然是來驅邪的，自是要讓把各都看一遍。

蔡小公子並未跟隨，只是站在臥室的窗邊，笑地著。

走書房後，林淡仔細查看蔡小公子所作的文章，又盯著掛在牆上的幾幅彩豔麗的畫看了很久。其中一幅畫名《殘荷》，大片大片的墨和灰佔據了視野，還有一幅畫名《殘》，滿紙都是紅，雖然瑰麗，卻也灼目。

林淡拿起蔡小公子閒時所作的文章，逐字逐句閱讀，蔡老太君耐心等待著，大夫人卻有些心神不寧，不由忐忑地問道：“道長，您可曾看出什麼來了？我家是不是也像忠勇伯府那般被邪祟侵了？”

林淡搖搖頭沒說話，的沉默不知中了大夫人哪一脆弱的神經，竟抹著眼淚嗚咽起來，哀求道：“老太君，既然道長看不出問題，不如您讓兒媳婦帶著毅兒回老家去吧！許是這宅子有問題，與毅兒相剋，離開便好了。”

老太君十分不捨，卻也心生搖。

“我不回老家！再過幾個月便是科舉考試，孃親，您難道不爲我的前途著想嗎？”蔡小公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總是著微笑的臉已完全冰冷。

老太君又搖了。

“娘，您別聽他的，是科舉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您要想清楚呀！”大夫人苦苦哀求。

聽到此，老太君把心一橫，點頭道：“好，那你們收拾收拾，明天就走吧，否則到了秋日天天下雨，怕是會弄溼他的手，他病得更嚴重。”

大夫人聞言大喜，連忙領著幾個丫鬟去收拾東西，已然完全把前來驅邪的林淡拋到了腦後。

蔡小公子眼珠一轉，高聲道：“我不能走！再過兩月就是祖父的三年祭，也是咱家除服的日子，作爲孫兒，我怎麼能缺席？”

老太君下定決心就不會更改，連連擺手：“走走走，你祖父若是在天有靈，定會原諒你。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蔡小公子歪纏了一會兒，見祖母並未搖，忽然似想起什麼，竟帶著笑跑了，完全不再抗爭。

林淡冷眼旁觀，眉頭皺。老太君本就不太相信的神通，見看不出問題就包了五十兩銀子，將送到二門外，又說了一些客氣話。林淡將銀子退回去，慎重道：“老太君，我奉勸您立刻將小公子送走，否則不出幾日，您與大夫人之間必要死一個。”

“你說什麼？”老太君不敢置信地看著。

“我說，您若是不把您這位孫兒送走，您與大夫人必然要死一個。”林淡加重了語氣。

老太君舉起柺杖便朝林淡砸去，恰好來給母親請安的蔡國公聽見這席話，立刻命家丁把三人攆了出去，鬍鬚一抖一抖的，顯然是氣得狠了。永信侯推薦的都是些什麼人呀，竟張口閉口詛咒孃親和妻子，他定要找永信侯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