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翌日起床,長寧臨窗喝茶,才發現庭院中的早桂開花了,一小簇一小簇的聚在枝頭。若不是聞到了香味,還沒有察覺到。顧嬤嬤正蹲整理的朝服,一邊說:“竹山居的桂花開得最好,等再開多一些,便收來給您釀桂花吃。”
“快到秋天了。”長寧看了看天,今日可是天高云淡的好天氣,問顧嬤嬤,“姐姐們還沒走吧?”
玉嬋剛出嫁,三個姐姐應該會住到幾日后玉嬋回門。
“沒走,方才大老爺還帶話過來。說讓您去正房吃飯,大娘子好幾年沒見您了。”顧嬤嬤聲道。
趙長寧點頭,低聲吩咐顧嬤嬤:“我記得保定綢莊送來的綢緞還有些,您包了給姐姐們送去,再一人一盒上好的香料。”
想到香料還是上次朱明熾隨手賞的,趙長寧沉默片刻。上次拒絕了他,他必定不高興,接連幾日沒有再宣宮。趙長寧倒不是覺得冷落,而是總覺得是山雨來風滿樓。
這時候外面有個小廝進來,在面前行禮道:“大爺,魏府送來了十八盆秋,門房瞧著全是墨、香山雛之類名貴的品種,不敢擅作理。”
“這魏府倒是有心,連著幾日給您送東西來,知道您最喜歡,竟連香山雛這樣名貴的品種也送來。”顧嬤嬤看道,“倒是不知道您因什麼結了善緣,奴婢聽說香山雛極難養,咱們府的花房還種不出來。”
魏頤的確一直往這兒送東西,他簡直就是在砸銀子,什麼貴送什麼。這些天約莫砸了有千把兩了,這些簪纓世家的確比他們這等清貴有錢多了。趙長寧說道:“一律給他退回去,送本這里不得收這些,算是行賄。”
今日大理寺開例會,得早到。等例會開完出來,趙長寧卻看到魏頤穿著飛魚服,高坐在馬上等。見出來,魏頤勒馬走到面前,笑道:“你不喜歡那盆香山雛?那可是我從喬伯山那廝府上搶來的,他還差點與我手。”
趙長寧還有公務在,要去刑部提審犯人。說:“您所贈之價值白兩,下著實不敢。魏大人見諒。”
魏頤眼睛微瞇,玉古玩,名人字畫,甚至幾盆小小的花,趙長寧都不要。什麼清,就是不想要而已。
魏頤走馬跟在趙長寧后面,趙長寧自然知道自己背后有尊大神,沒見走哪兒人家都戰戰兢兢的,眼睛往后的魏頤上瞟嗎。不是位高權重之人,敢在時雍坊騎馬?守城的衛兵看到頂頭上司,也恭敬放行,不敢為難趙長寧。
走到個拐角,趙長寧終于停下來:“魏大人,您究竟想怎麼樣?”
魏頤倚著馬笑:“若是我說……我想著怎麼把你擄回去呢?”
趙長寧臉一冷就要離開,被魏頤攔住:“不準走,”他離極近說,“跟了你大半天了,你得跟我一起吃午飯。”
吃午飯!他還要吃午飯,他分明就在妨礙公務!
趙長寧淡淡道:“不好意思魏大人,我今天晌午要回府。您再跟我我可不客氣了。”拱手后飛快地退出去走了。
趙長寧不知道的是,魏頤是真的很想把擄回去。只是這樣太流氓行徑了,所以他忍著沒手而已。他心想著趙長寧再怎麼逃,也總不能避開他的手心,所以還耐得住子。并且給送花送草的,希喜歡這些。
他下午還要去京衛指揮使理事,魏頤也沒有追,掉馬頭朝另一邊走了。
趙長寧想到魏頤就頭疼,不過也不是真的討厭魏頤,畢竟沒有壞心,也沒有威脅。所以得過且過地沒管他。剛從刑部回來,在門口下了馬車,就看到一個人在影壁徘徊,似乎等了半天了,竟然是母親竇氏。
見他回來,竇氏立刻走上前,接了兒子手里的案卷、斗篷。聲音低跟他說:“……長寧,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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