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董飛卿笑了,“二老沒事就好。”
方默問道:“你和嫂子真要在京城常住了?”
“對。”董飛卿道,“我得先賺點兒家底。要是有合適的營生,你就替我接下。”
方默爽快應下,“這好說。”
三杯酒之后,董飛卿把酒杯推到一旁,“等何時清閑了,去我家里喝。”曾經也是輒豪飲的,但這兩年喝酒時很。
方默了解他的脾氣,并不勸酒,“。”
戌時左右,董飛卿回到家里。
正房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給他留。
說不解風,真是一點兒都沒冤枉。他腹誹著,走進寢室,抱怨道:“你給我留盞燈多好。哪次回家,都是兩眼一抹黑。”
蔣徽嗆他:“你那眼睛都趕上夜貓子了,留燈也是擺設。”
他到了床前,笑著的頭發,“沒/調。”
蔣徽想到跟娘提及的事,揶揄他:“再沒調,給你的玉佩上,也沒刻‘福’字。”
這事兒,董飛卿真有點兒理虧,里卻沒正形:“要不換一個?下回給你刻招財進寶?”
“行啊。”蔣徽陪著他胡扯,“你要是愿意,刻一幅盼著我發橫財的春聯兒也行。”
董飛卿低低地笑起來,俯,一口咬在下上。
蔣徽立刻抹了抹,“有酒味兒,快去洗漱。”
“不。”董飛卿說,“我得帶友安再出去一趟,明晚回來。”
“去整治唐徛?”
“對。給我,行吧?”
蔣徽遲疑片刻,問,“真不用我幫忙?”
“不用。也別看,那小子有什麼好看的?”
“好。那你小心些。”
董飛卿點頭,“出門前,我跟友安安排一下,你知會里面的仆人,卯時之前別在宅子里四走,要是掉進陷阱、中了冷箭、關進籠子里,可別怪我。”隨即走出門去。
蔣徽說好,估著他安排好了,起點上燈,穿上外。
董飛卿折回房里,換了件玄長袍,對打個手勢,徑自出門。
蔣徽站在廳堂門外,對他高大拔、步履生風的背影片刻凝眸。
城東。深夜的巷子顯得更為悠長,空氣中有清甜的花香。
董飛卿步履悠閑地走到巷尾,站在紅漆大門前,抬手扣門。
過了片刻,有老仆人來應門,見是他,立時現出慈的笑容,“原來是公子,快請進。”
董飛卿笑道:“等會兒友安要帶一樣東西過來。”
“好說,我等著。”老仆人笑瞇瞇地道,“小侯爺還沒回來,但早就留了口信,他和您存放的東西,您何時都能過來取,地方隨便用。”這里,是唐修衡早些年置辦的一所宅子。
董飛卿一樂,背著手走進上房,自顧自轉到西梢間,點上兩盞明燈,看了看窗下一局走到半路的棋,走到書桌后面,旋轉一個屜上的銅拉環。
書架緩緩向兩旁開啟,現出來的檀木架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董飛卿打量片刻,把并排放著的兩個藥箱拎到書桌上,打開一個,先后取出兩個樟木托盤。
一個托盤里,一柄一柄形狀各異、造型小巧的匕首順序排列;另一個托盤里,則是形狀大小相同的十二個白瓷瓶,安置在托盤上的凹槽里。
另一個藥箱里,也有兩個托盤,前一個里面,是一個針包,長短不一的銀針閃著,后一個里面,是一個個造型別致的小玻璃瓶。
查看之后,放回去。
這時候,友安拎著一個麻袋走進門,放到廳堂的地上,轉過來行禮之后,請示道:“把東西放哪兒?”
“后罩房。”
友安稱是,出門前瞥過兩個藥箱,心里就有數了。把麻袋送到后罩房,扔到地上,解開綁口。
麻袋里裝的,是唐徛。
友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松快地看著麻袋。
過了一會兒,唐徛形了,緩慢、吃力地鉆出麻袋。環顧片刻,看到友安。
他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神詢問、哀求。
友安對他笑了笑,“今日起,你要福了:每日過的都是飯來張口的日子,我估著,你任何一手指、腳趾都再不能。
“再不需看到任何人、任何一樣東西。
“再不用說真真假假的話。
“因為,你中邪了。”
唐徛目驚駭,再到絕,竭力掙扎起來。
友安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賬本兒,“我有給人記賬的習慣。閑著也是閑著,我幫你算算舊賬。”
那邊的董飛卿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端著杯坐到棋局前,一面落子,一面一口一口地喝酒。
剩下一口酒的時候,棋局被他走得七八糟。
他看著,笑得像個淘氣的大孩子。
故意的。修衡哥何時過來,看到之后,一定黑臉。
喝完最后一口酒,董飛卿活活雙手關節,起拎起兩個箱子,去了后罩房。
友安的小賬本兒此刻翻到了一樁命案:“商賈之子楊崗,被你得跳河自盡,死的時候,剛滿二十歲。沒錯吧?”
董飛卿悄無聲息地走進門。
友安不再翻舊賬,起幫董飛卿把兩張桌子拼一個放人的長臺。
董飛卿打開藥箱,取出沾了酒的棉紗,仔仔細細地手,隨后,把剪刀、針包、匕首、瓶瓶罐罐逐一擺放到長臺上。
友安把唐徛安置到長臺上。
董飛卿看著徒勞掙扎的唐徛,眸銳利如鷹隼,語氣冷森森的:“今夜,把我當楊崗的亡魂即可。”
唐徛真如見了鬼一般,劇烈地哆嗦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七千來字哦^_^
下章寫出來了,修一下就能出,八點來看吧(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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