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怎麼就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呢!
宋太醫生怕我不識數一般,執著地我面前比劃著他的三手指,強調:“三個多月了,三個……”
我腦子“轟”的一聲,頓時明白過來癥結所在了。
皇帝回宮兩個月不到,皇妃卻有了三個多月的孕……這與那“丈夫出征二十載,回家兒子整十八”的傳奇倒頗有些相似之。
關鍵問題都是……這到底是誰幹的?
我與宋太醫大眼對小眼,相無言。
怎麼辦?這事要趕在現代社會,大不了一個離婚完事,若是律師請得好了,沒準黃氏還能從齊晟這裡討些贍養費過去呢!
可現在特麼不是現代啊,按歷史書上的說法就是萬惡的封建集權的舊社會啊。你敢給皇帝戴綠帽子,皇帝能你死一戶口本外加一通訊錄啊!
我思量了半天,還是覺得這事我一個人理不了,乾脆就人看住黃氏與王氏、陳氏三個並們邊的宮,自己則帶著這宋太醫直接奔了太皇太后那裡。
太皇太后聽了這事先是一愣,接著臉就變了。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先我藉著打架這事將黃氏與王氏兩個都了足,然後這才暗中派心腹審問黃氏孕之事。
很快黃氏的宮便招了,夫竟然是太醫院的一名年輕太醫。
黃氏前一陣子就鬧子不好,三天兩頭地召太醫過去診脈,大夥都沒把這當一回事,誰知道竟然把太醫召到牀上去了……
我一時都傻了,暗歎黃氏的膽可真不小。當然,那位太醫的膽子更是大,綠帽子都戴到皇帝頭上來了。
這事不能瞞齊晟,我挑了個他心不錯的時候,委婉地和他說了此事。
我這裡做著齊晟會火冒三丈的準備,誰知他聽了卻只是挑了挑眉頭,眼都沒離開摺子,不在意地說道:“黃氏賜條白綾,王氏與陳氏兩個直接送廟裡就是了。”
我聽得傻了,驚愕問道:“黃氏怎麼樣也就算了,可這事與王氏與陳氏兩個有什麼關係?”
齊晟擡眼看我,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覺得此事中,們兩個能了干係?”
我雖一直覺得這事是有些巧,可卻也沒想著齊晟理事這樣簡單暴,一時就有些發愣。
齊晟察覺到了,問我道:“怎麼了?”
我笑了笑,掩飾道:“宮中嬪妃本就不多,這一罰倒好,差不多陣亡了一半,明年怎麼也得新選些秀宮了。”
齊晟只不在意地笑了笑,卻沒說話。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黃氏那裡能不能不死?”
齊晟有些意外,“你可憐?”
我搖了搖頭,“隨口一說,算了,當我沒說吧。”
齊晟目深地看我良久,淡淡說道:“黃氏也送進廟裡吧。”
說完便出了我的興聖宮,一連幾天沒有面。
綠籬知道了這事對我又是劈頭蓋臉一陣訓,恨鐵不鋼地說道:“皇上分明是有意驅除宮中妃嬪,這還不是爲了娘娘,娘娘非但不領,還替那黃氏求,糊塗!這下皇上一定誤會娘娘對黃氏是有兔死狐悲之意了!”
“不是誤會,是真有。”我看著綠籬,平靜說道:“說到底,其實我與黃氏等人是一樣的,要說有差別,無非就是齊晟現在我,因爲,所以寵,也是因爲不,隨意纔對黃氏等人絕。可又有誰替黃氏等人想過,們也是被名正言順地擡進這宮中的,又何其無辜?”
綠籬聽得驚愕,忍不住道:“黃氏不守婦道!”
“婦道?”我不由笑了,“齊晟對們可又履行過夫道?難不就該們守一輩子活寡?若是我,怕是也會守不住的。”
綠籬張著,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只能說道:“我說不過娘娘,不過這事皇上卻沒錯,是娘娘婦人之仁了。”
我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只笑了笑。
綠籬眼珠轉了轉,忽地低聲問我道:“娘娘可知道江氏的事?”
我一愣,那日平寧城下,江氏被捆於兩軍陣前,後來齊晟中箭,我就再顧不上是生是死了。再後來,我也一直沒問。那樣的戰場,武藝高強的將軍尚會陣亡,更別說那樣一個弱子了。
綠籬嘿嘿冷笑兩聲,說道:“娘娘定然是小瞧江氏了,可沒死,後來又被我們家那位爺給救了。”
我愕然道:“趙王把救了?”
綠籬點頭,不屑地撇了撇,繼續說道:“娘娘可知是怎麼落到韃子手裡的?去年皇上將送出了宮,聽說給安排了去的,若是肯安穩,倒是能食無憂地過一輩子。那賤人卻偏不死心,見皇上駕親征,竟然追去了江北,誰知卻被韃子逮住了。也無恥,爲求自保竟然詐稱是皇后娘娘,韃子送去皇上那裡,能勸說皇上從北漠退兵。”
我從最初的驚愕,到後面的淡定,最後已是聽得津津有味了。
這尼瑪都不能算是話本小說了,這都快傳奇小說了。
“江氏也是命大,竟然沒死,我們家那位爺回援平寧的時候,在軍中就把給救了。”
我聽得兩眼冒,就差抓把瓜子來嗑了,想也不想地問道:“我!這兩人不會又舊復燃吧?他還能給江氏一個王妃做?”
綠籬一拍大,囂張道:“他敢!他要是敢再和江氏牽扯不清,我就抱著他兒子跳井去!”
我忙摁下綠籬,勸道:“別衝,別衝!有事好好商量,不就撒潑上吊的不是好人!”
綠籬眼中閃出一狡猾,問我:“娘娘也覺得這樣不好?”
我沒多想,點頭:“不好,不好,還是換個平和點的法子比較好。”
正說著,齊晟卻是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綠籬在我這,原本就不悅的臉更是黑了一。
綠籬眼角一瞄,卻是一甩帕子跪在了我的邊,抱著我的大放聲大哭道:“娘娘,您可得給奴婢做主,趙王殿下要是復娶江氏,奴婢可是沒活路了,誰人都知道那江氏是不肯與人共夫的。奴婢沒地方去,還請娘娘收留,奴婢必會知恩圖報,忠心伺候娘娘一輩子的。”
“胡鬧!”齊晟怒聲喝斷了綠籬的哭求,“他當皇家臉面是什麼了?江氏怎能再皇家,送走,送走!”
綠籬轉就向齊晟磕了個頭,爽快應道:“奴婢領旨。”
說完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就退下去了。
我擡頭怔怔地看向齊晟,問道:“咱們兩個是不是都被這丫頭利用了?”
齊晟面一僵,惱怒,一甩袖子轉就走了。
有了齊晟的聖旨,綠籬辦事極是利索,回頭就派人將江氏送出了盛都。趙王也沒什麼反應,不悲不喜的,只到城門外送了送江氏,然後便回王府抱兒子去了。
我就覺得,我和齊晟是被那夫妻倆一塊給算計了。
又過了沒幾日,茅廁君也要走了。他的流放地是嶺南,遠離盛都,自此算是離開了權利中心,又加上通信不便,齊晟總算是能放下點心來了。
嶺南貧苦,宋太后怕兒子吃苦窮,不但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了茅廁君,還恨不得把半個皇宮的東西都搬到嶺南去。
臨走前,茅廁君進宮來給宋太后磕頭,竟又順道來我宮裡求見。我本不想見他,可想了想還是人把他請進殿,然後把他送我的那枚金三角還給了他。
茅廁君低頭看著那金三角,淡淡地笑了笑,問道:“娘娘是要棄盟了嗎?”
我想了想,搖頭答道:“這不是覺得嶺南路途遠,想給你添點路費嘛,好歹也是塊金子。”
茅廁君臉又一剎那的僵滯,他低垂了視線,輕聲說道:“平寧之事,我純是困之舉,實屬無奈。”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茅廁君擡眼看我,怔怔看我片刻,忽地沒頭沒腦地問我道:“如果當初娶你的那個人是我,事到現在是不是就全不一樣了?”
我一驚,忙說道:“這玩笑可開不得!”
茅廁君回過神來,手將那枚金三角緩緩地推了回來,低聲道:“我既然送出就不會收回,東西是,誓言也是。”
說完便站起來,衝著我拱手行了一禮,轉往外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做人還是留點餘地的好,便又出聲住了他,說道:“若是遇到了難事,就人給我捎個信來。”
茅廁君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走了。
秋去冬來,不知不覺中,大統元年就這樣到來了。齊晟立了齊灝爲太子,秋天的時候,我又被診出了喜脈,第二年夏,二皇子齊湘出生。同一年夏,李昭儀因不好,自請出宮養病,齊晟準了。
大統三年春,有朝臣奏請齊晟選秀以填充宮室,齊晟只以一句“此乃朕的家事,不勞卿費心”了結了此事。
我一看全國範圍的選是不了,便想著再從宮裡篩一遍,矮子裡還能拔將軍呢,更別說這一宮上千個宮了。
我瞞著齊晟,終辛辛苦苦地從宮裡又跳出十個年輕貌的出來,又集中到一塊兒培訓。結果不知怎麼卻走了消息,於是自己這裡還沒看夠呢,齊晟就把這十個人提去了大名宮,一轉手都賜給了北面回來的功臣們。
Www● тt kǎn● C ○
不是自己手裡的人,送起來真尼瑪大方啊!
我氣得差點吐,私底下抱著齊晟的龍袍狠狠地咬了幾口,然後又儀態萬方地去了大明宮,勸齊晟道:“後宮本就是爲了繁衍皇嗣而存在的,皇上執念了。”
齊晟笑著回我道:“我也覺得宮中孩子還是有點,咱們兩個再加把勁吧。”
於是,不及三個月,皇后又悲催地懷上了。
寫意被齊晟賜婚給了李弘,小福兒了我邊得力的大宮,腳一如既往地利索。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眨眼功夫,三皇子就有了。
我這裡不斷造人,趙王與綠籬那裡也沒閒著,像是和我們比賽一般,孩子也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不過,趙王一直沒有再娶正妃。每當提到這事的時候,太皇太后就忍不住有點眼紅,總覺得虧了趙王,然後便各世家推薦合適的子。
事一進行到這的時候,綠籬都會進宮看我,偏偏都趕在齊晟在的時候。也不說別的,只是抱著我的哭訴說想我,心裡放不下我,幸好太皇太后有意給趙王納正妃了,一旦新人門,把王府後院事務接完畢,就再進宮來伺候我。
齊晟每次都忍不下,第二天就跑一趟太皇太后那裡,也不知和老太太說些什麼,老太太就會暫時忘了給趙王納妃的事。
如此幾次之後,等太皇太后再提給趙王納妃的時候,各世家都是已不當一回事了,家裡適齡的姑娘也都因各種原因不能嫁了。最後沒法子,齊晟也不忍心看著趙王兄弟打,就把王府裡僅有的一個孺人扶了正妃。
趙王府消停了,齊晟總算放心了。
我卻很是鬧心起來,因爲後宮的嬪妃們不知爲何都開始迷上了宗教,一個接一個地看破紅塵。
齊晟的嬪妃本就極,就是一年一個都熬不上幾年,大統五年的時候,宮裡碩果僅存的一個劉麗妃也要潛心向佛去了。
我去了劉麗妃那裡苦勸:“年紀還這樣輕,幹嘛非這般想不開?有什麼事不能解決呢?這些年過去,宮裡的老人就剩下你我了,以前七八天才能上一宿的旱日子都熬過來了,現在皇上除了留在我這裡就是去你那裡了,怎麼卻要鬧著出家了呢?廟裡哪有宮裡好?整天吃齋唸佛的,留下來吧,也當給我做個伴,有我一口吃就不你吃素!”
說著說著,我都忍不住了,紅了眼圈。
沒想著劉麗妃比我緒還激,抱著我的大哭求:“娘娘,您就臣妾去了吧,臣妾這都給皇上值了好幾年的夜了,是都沒過皇上啊,臣妾是有苦說不出啊!以前好歹還有別的姐妹值個上半夜,現在就只剩下臣妾一個了啊,整整一夜都得是臣妾盯著啊。臣妾年歲漸長,熬一宿好幾天緩不過勁來啊!您瞅瞅臣妾這黑眼圈,撲了多厚的都遮不住啊!”
我一時有些傻眼,呆呆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劉麗妃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與商量道:“要不,我和皇上商量商量,他不召你過去侍寢了?”
劉麗妃卻是死活不依,尋死覓活地出家去了。
我瞧這宮裡空地實在不像樣子了,只得親自勸齊晟選秀,苦口婆心地勸他道:“何必非得這樣呢?宮裡鶯鶯燕燕熱熱鬧鬧多好,我都不在意這些,你何必非得抓著這些不放呢?”
齊晟只是笑,答我道:“我用人心換人心,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輩子。”
我無奈的,“齊晟,你不懂。”
“那你告訴我。”他說。
我張了想說,卻又不知道能和他說些什麼。我能告訴他說只要他一天是皇帝,他就是我的主宰,當我的命都握在他的手上的時候,我怎麼能不顧生死地去他。
他不懂,的基礎不是寵,不是疼,而是平等。而他是皇帝,我是皇后,我們永遠都不會是平等的。
大統十年的時候,太皇太后終於駕鶴西遊了。齊晟與這位皇祖母極深,很是消沉了一陣子。第二年,更有明正大的藉口不選秀了。
待到大統十三年的時候,我與齊晟早已是老夫老妻,連孩子都生了三男二,足足有五個了。那一年,齊晟將闔朝的青年才俊都捋了一個遍,挑出一些看著順眼的,又查了人家祖宗八代,這纔將我們的長瑋元公主嫁了出去。
我便與齊晟商量道:“咱不生了,嗎?這都馬上就要當外祖母了,我真是沒臉生了。”
齊晟認真地考慮了好幾個晚上,終於答應了要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大統十四年時,皇太子齊灝已年滿十六歲了,千挑萬選之後納了太子妃。給他選其他東宮妃嬪的時候,我教導他道:“你若是喜歡,多娶幾個姑娘也沒關係,可若是不喜歡人家姑娘,那就一個也不要娶,別耽誤人家一輩子。”
太子畢竟還年輕,還不太懂的妙,忙點頭道:“兒臣心中只喜歡寧兒一個,不用再娶了。”
齊晟卻是若有所思地看看我,第二天就約我去逛翠山的古寺,問我道:“芃芃覺得不幸福?”
在香菸繚繞的佛堂,我前所未有的誠實,答道:“幸福,很幸福。”
只是……有時候想起來這樣的幸福背後是幾個子青燈古佛的一輩子,我就覺得心裡不踏實。
齊晟問道:“這就是黃氏們出家的寺廟,們就在這裡,你想見一見嗎?”
我愣怔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想見。”
齊晟卻是笑了,湊近了低聲說道:“虧得不想見,你若是想見,我還真沒法給你變出幾個大活人來。”
我聽出這話裡有話,怔怔地看著他。
他淡淡一笑,出手來我的頭髮,輕聲道:“芃芃,我怎麼忍心你良心煎熬,們……我都放了,雖不能保證榮華富貴,卻也容們選擇自己要過的日子。”
他嘆了口氣,拉著我轉出了佛堂。回到宮裡的時候,他卻又高興起來,回對我笑道:“眼瞅著就要二十年了,你今年生辰的時候,我送你份驚喜。”
我點了點頭,心裡頭也因白天的事而十分地高興,當天夜裡就投桃報李地服侍了他一回,齊晟不服老,結果第二天早上,他便又誤了早朝。
在我生辰之前,齊晟離宮去江北狩獵,說定要給我打幾隻白狐來做禮。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些皮草,不過看他高興,便也點頭應道:“你說的啊,別說空話。”
他點頭笑著,上馬而走。
半個月後的一個夜裡,有快馬飛馳宮,說齊晟狩獵時被驚了馬,墜馬亡。
我子一僵,全然失去了控制,只心中還留著一清明,暗道這果真是特麼一份驚喜!
太子早已大了,又幫著齊晟理朝事多年,咋聞噩耗雖然悲慟卻沒驚慌,帶著兄弟們照章守法地理了齊晟的後事,然後便登基爲帝了。
我也便跟著挪了挪地方,終於太后了。
守了二十年,我終於能坐上太后那個位子了,可爲什麼心中沒有毫喜悅,卻只想放聲大哭?
偏生又哭不出來,只覺得口堵得難。
我就開解自己,我與齊晟好歹也一起過了二十年,就是養個貓啊狗的,這麼長日子也出來了,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心裡難是自然的,待緩過這個勁來,自然一切都會好起來。
好歹太后了,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上面也沒有正經的婆婆,只要不賣國不奪權,估計是沒人敢管我的。
我就想著,等好了就搬出這皇宮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蓋個大園子,把各樣的人都養一些,每日裡看著都賞心悅目。
又想著自己現在年紀也不算大,正是徐娘半老的時候,就算是爲了避免分泌不調,也得著養幾個面首纔好。
不過這事得著點,怎麼也得給皇帝兒子留個面子。
……
關於未來生活,我想得很多,想得也好,只可惜子卻是極不爭氣,怎麼也爬不起牀來。
瑋元公主齊葳已進宮陪我多日,見我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的,像是沒骨頭一般躺在牀上不肯起,便乾脆全了幾個兄弟姐妹,齊齊跪在我的牀前,苦求道:“母后,求您節哀吧,您這個樣子,就是父皇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會傷心的啊!”
齊晟的在天之靈?他有個屁的在天之靈,這都死了兩個多月了,早不知道跑哪裡投胎去了。
可看著這幾個孩子都跪在地上哭求,我也是心疼,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這就好了,放心吧。”
齊灝是皇帝,心思最多一些,立刻就接道:“母后一天不肯延醫問藥,兒臣們就不起來。”
我沒法子,只得向他們妥協了,他們給我請個太醫來,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太醫很快就來了,跪在地上診了會子脈,頭上卻是滾下豆粒大的汗珠來。
我奇怪了,問道:“難不還是絕癥?”
太醫子抖得更厲害了,伏在地上結道:“不不不是。”
我奇道:“那你抖什麼?”
太醫又繼續結道:“太后娘娘這是是是……喜脈。”
我怔了一怔,閉目停了片刻之後,才低聲說道:“你先退下去吧,這事誰也不要說,皇帝也不行。”
太醫重重地磕了個頭,退了下去。
我躺在牀上,只覺得心中口中都是一片苦。齊晟倒是走得乾淨利索,卻是給我留下個腹子,這事我怎麼和兒子兒們說?
第二天,趙王進宮來探病,看我還歪在牀上,對著我鼻子弄眼的,笑得不懷好意,說道:“皇嫂這病臣弟知道怎麼治。”
我聽了就納悶了,問他:“怎麼治?”
趙王衝著門口拍了拍手,就見門外走進一人來,形高大,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
趙王衝我嘿嘿一樂,說道:“這人定能治好皇嫂的病,臣弟先告退了。”
說完竟就繞過門口那人,走了,順手連殿門都替我關上了。
我聽趙王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給我這個新出爐的太后送面首來了?這青天白日的,他也太大膽了吧?也不怕齊晟氣得從皇陵裡爬出來?
門口男人手摘下了兜帽,緩緩擡起頭來,出朗深邃的五。他衝著我咧一樂,低聲問道:“芃芃,你總算是了太后,可是如願了?”
我猛地坐起來,驚愕地看向他,說不出話來。
他又笑著問我:“這可算是個驚喜?”
我愣愣地坐了許久,直到眼前的事都看得模糊起來,這纔回過神來,點頭道:“驚喜,真是驚喜。”
他卻笑得越發燦爛起來。
我又說道:“齊晟,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送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齊晟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問:“什麼驚喜?”
我也衝他咧笑了笑,答道:“太后……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