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兩發,險些跪倒在馬蹄下,以為何楷必斬自己,卻沒想到他轉進了太極殿,頃,手裡拿著隻玉冠走了出來。
“你拿著此前去傳令,告訴徐銳,聖上已在我手中,如若他不鳴金收兵,下一回看見的就會是聖上的頭顱!”何楷將玉冠塞給傳令兵,目沉詭詐。
“好計策!”何楷邊的將領目一亮,暗道都督還不算失了心智,竟能想出詐徐銳收兵之計來,料想徐銳見了聖上的玉冠也不敢莽撞,“還不快去?”
“是!是!”傳令兵抱著玉冠上馬離去。
何楷又命人將太極殿中的那套龍袍取出送往神武門,止住攻進宮來的汴州軍,而後命人繼續搜宮。
殿前廣場上靜悄悄的,一眾降臣見何楷剛剛差點斬了傳令兵,誰也不敢在此刻去他的黴頭,隻好閉,靜觀其變。
眼下眾人已在一條船上,這時纔想起聖上親政大半年以來顯示出的手段謀略已經晚了,眾臣隻能祈禱水師搜宮有所收獲,祈禱太極殿中的冠不是聖上撒的餌,祈禱聖上千萬別在宮外。
但世上之事,許多時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崇文門外,徐銳道:“陛下,臣這就率軍攻宮門,把何楷的頭顱提來獻上!”
步惜歡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隻是端量著手中的玉冠,慢悠悠地道:“這傳令兵倒是個不怕死的,敢出來傳要朕腦袋的話,人在何?給朕喚來。”
頃,兩個兵押著個水師的傳令兵走進了軍陣之中,那兵步子邁得小心翼翼,頭都不敢抬。
步惜歡見了笑道:“剛剛朕還誇你膽子大,怎麼才一會兒,這膽子就回去了?”
什麼?
朕?
傳令兵聽得一怔,而後猛地抬頭,隻見麵前一匹神駒,通雪白,耳蹄烏黑,神態倨傲,彷彿極通人。而馬上之人披著紫貂大氅,月袖迎風舒捲,晨之下似有金龍騰躍。
“啊?陛、陛下!”傳令兵麵煞白,兩膝一,當即就跪了下來。
陛下不應該在宮裡嗎?怎麼會在汴州軍中?
“朕聽說何楷揚言要取朕的腦袋?朕這兒湊巧也有人頭,還是兩顆!你幫朕提過去。”步惜歡說罷,徐銳便將人頭往地上一扔,兩顆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傳令兵麵前。
傳令兵仔細一瞧,驚一聲,連忙退避,“馮馮馮、馮老將軍?吳副將?”
“順道給朕傳句話,就說江北水師都督章同率死士混江上,斬馮吳二將於船首,江上水師已降,汴都城門已破。朕念及江南水師乃聽將令行事,故赦其罪,即刻起,凡棄兵甲者,赦!開啟宮門者,賞!抗旨不降者,滿門皆誅!”
“啊?”傳令兵忽聞江上軍,驚得心膽俱。他想說這旨意傳不得,剛剛他報了宮門被圍的軍,都督便遷怒於他,險些以軍心之罪斬了他!他要是提著馮、吳二位將軍的人頭馳過宮門,將士們看見,真把軍心給了,都督還不得活剮了他?
但當他仰頭向馬上,卻見天子著馬鬃,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那眸波凜如嚴冬,剎那之間,連晨都被退了三分。
他忽然間便明白了,他本就沒有選擇。
……
彷彿要打何楷的臉似的,他剛命人將天子的朝冠送出宮門,以為暫時穩住了軍心,可搜宮還沒搜上一刻,馬蹄聲就又踏破了宮門。
“報——”一聲長報,驚得朝中老臣們險些發了心病,眾人紛紛回頭,見傳令兵手上提著什麼正策馬而來,還未馳過崇華門就報道,“報都督!江上軍報!江北水師都督章同率死士混江上,斬馮吳二將於船首,江上水師已降,聖上現汴州軍中!”
什麼?!
誰降了?
聖上……在哪兒?
不待朝臣們回過神兒來,傳令兵便揚手一拋,兩顆帶的頭顱從朝臣靴邊滾過,滾到了何楷腳下。
“啊?這、這不是……馮老將軍?!”就算有人不識得吳副將,朝中也無人不識馮老將軍。
何楷低頭盯著馮吳二將的頭顱,抬眼之時雙目紅,見那傳令兵竟然連馬都沒下,不由拔劍怒道:“你……你果然是汴州軍的細!”
傳令兵急忙辯白道:“都督,末將冤枉啊!末將出去傳令,在汴州軍中見到了聖上,聖上有旨……”
“閉!”何楷揮劍便斬!
傳令兵料到會是如此,故而方纔從老遠就開始傳報,到了跟前兒也不敢下馬,此刻見何楷果然要斬他,於是掉轉馬頭,揚鞭便逃。
何楷大怒,搶過弓來,張弓就!
傳令兵肩頭中箭,險些墜馬,咬牙死死地抓著韁繩,心中憤恨,邊逃邊高聲道:“聖上有旨!念及江南水師乃聽將令行事,故赦其罪,即刻起,凡棄兵甲者,赦!開啟宮門者,賞!抗旨不降者,滿門皆誅!”
“細!細!”何楷怒極,竟一連失數箭,眼見著傳令兵馳遠了,他還想要張弓。
“都督!”一旁的將領一把按住何楷的手,急呼道,“想對策要!”
“報——”彷彿嫌得不夠,這時又傳來一聲長報,是從後宮方向而來,“稟報都督,不好了!龍袍遞去神武門之後,州軍竟不收兵,將士們敵不過角弓強弩,傷亡慘重!州軍眼看著就殺出後宮,往這邊來了!”
何楷挽著弓,緩緩地轉過頭來,沐著晨,臉終於顯出了幾分蒼白。
“這、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降臣們慌了,有人一屁坐在了地上,六神無主地問,“嚴大人,秋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嚴令軒和秋儒茂皆非善於用兵之臣,別說主意了,兩人此刻也是麵比紙白,汗如雨下。
“都督,末將領兵去拖住後方的州軍,前頭兒需得都督前往,將士們唯有見到都督,方有可能穩住軍心!”將領說罷便點了兵馬,急匆匆地往後方去了。
何楷沒有阻攔,他知道,眼下隻能如此了。
但一切還是晚了。
何楷快馬馳到崇文門,路上所見皆是軍心搖之景,將士們驚惶無措,那目彷彿在問為何剛剛還說擒住了聖上,聖上就出現在了汴州軍中?為何誓師時說兵諫必,如今大軍卻被圍堵在宮中?馮老將軍是否已死,江上是否有變,如今大軍是否已經無援?
這些問題何楷都不能答,何家賭上了滿門,他唯有死鬥到底。
“將士們!徐銳詐,那是他我軍心之策,切莫他蠱!打起神來!今日我與將士們同生共死,共守宮門!”何楷舉劍高喝。
崇文門靜悄悄的,半晌,忽然有人怯怯地問道:“都督,聖上真被您擒住了?”
何楷循聲去,見吭聲的是個陌長,於是淡淡地道:“自然。”
“那、那為何您不聖上來宮門前?汴州軍總不會不顧聖上的安危,強攻城門吧?”陌長越說聲音越小,話還沒說完,就已把頭低下了。
周圍越發的靜,靜得熬人。
何楷盯著那陌長,忽然從馬上躍下,提著劍緩緩地走了過去。人群呼啦一聲散開,那陌長覺出不對來,抬頭之時,何楷已在他麵前,目沉鬱,“方纔軍中混了細,我就在想會不會還有同黨,你莫非就是那細的同黨?”
“啊?”陌長大驚,連忙擺手,“不!都督,末將……”
噗!
那陌長的膛猛地被長劍刺,他噴出口來,未待爭辯,人就死了。
“陌長!”幾個伍長兩眼發紅,要撲過去,被同伍之人給拉了回去。
何楷拿出帕子了臉上的,舉著染的長劍,高聲道:“聖上被看守在太極殿中,軍中混了細,萬一聖上被救走,諸位將士今日的豈不白淌了?將士們莫要中徐銳之計,與我一同死守宮門!倘若再有聽信蠱之言,我軍心者,軍**!”
何楷被奉為都督多年,軍中威頗高,水師的將士們看著地上未冷的,看著長劍上淌下的珠,慢慢地往宮門湧去。
就在這時,忽聽轟的一聲!
沖撞車撞在宮門上,巨響聲如春雷天降,萬壑石破!
一擊驚破萬人膽,水師紛紛後退,沒人不記得午門是如何被破的。
水師隻在江上作戰,軍中並無沖撞車,這種沖撞車是專門攻城用的,車上裝有巨大的木樁,木樁前頭裝有鐵頭,莫說宮門了,就連城墻都能撞破。且州軍有戰車強弩,宮門一破,鐵弩先發,寒箭後至,所到之,遍地伏。此戰不在江上,水師軍中又無重兵械,劣勢顯而易見,不說遭遇州軍隻能坐等被屠,可也差不多了。
“不準退!不準退!死守城門!此乃軍令!”何楷的呼喝聲被淹沒在轟隆聲中,他想斬殺幾個逃兵以正軍紀,卻被大軍得連連後退。
接下來的事猶如大夢一場,生死兩回。
巳時三刻,崇文門破。
午時初,崇武門破。
午時二刻,崇華門破。
此時,後方戰事已休,何楷的副將中箭亡,所有宮門皆被州軍圍住,宮墻之下遍佈弓弩,皇宮如同一口大甕,將水師前後兩路敗軍一同進了太極殿四周。
太極殿四周人如黑,軍心惶然,數萬殘兵敗將一同注視著崇華門外。
日高雲淡,洗宮道,兩旁騎馳列,有人遠遠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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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萬來字,我晚上趕個結尾,明天上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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