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圖鄂正在舉行神大選,新聖尚未繼任。我娘在送我到盛京為質之後才嫁給了現在的神,後來與之育有一,即是下任聖,但我從未見過這同母異父的妹妹,隻聽我娘在信中說,外冷戾,自就盼著繼任聖,母之間早有不睦。”
說到家事,巫瑾的神黯了幾許,再想開口時竟咳了起來。
久未說這麼些話,他嗓子竟有些啞了。
暮青見了,起便往鬆林外走,“水!”
尚未走到鬆林邊,樹影裡便出隻胳膊,手裡提著水囊。
暮青接過水囊問道:“那些使臣睡得可踏實?沒人醒過來吧?”
月殺避在樹影裡,人沒走出,唯有話音傳來,“都點了睡,醒不了。”
“乾得漂亮!”暮青贊揚了一句,提著水走了回去,遞給巫瑾之後,又坐了回去,“那些祭司都是何出?長老院的長老們又由何人擔任?所謂的天選是當真由天擇定,還是借天選之便行定之擇?”
巫瑾潤了潤,笑道:“自然是定的。圖鄂等級森嚴,州祭、縣祭們皆是貴族嫡出的子弟,長老也無一例外由大姓豪族之中有名的長者擔任,大族之間難免有利益之爭,最終能通過殿試的,無一不是各族保薦的後生,加之大選相當於神為擇婿,故而可謂是各懷鬼胎。每到天選之時,必有一番廝殺。”
果然如此!
暮青毫不意外,嘲弄地扯了扯角,“所謂的天選,不過是讓貴族間明著廝殺的一塊遮布而已。”
巫瑾笑而不語,算是預設。
暮青抬眼看向鬆林外,著霧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半晌才問道:“今日進了神脈山,出道時,我瞧見道旁有塊石碑,傍晚大軍宿時見西崖下也有一塊,這石碑是何?”
巫瑾往鬆林外看了一眼,說道:“那是神碑,大圖建國時所立,經年日久,已被風侵雨打得看不清碑文了。聽說神碑上刻畫的祖靈封下界、創立大圖及賜予人間兩件聖的故事。”
“神碑?”暮青聽著耳,隨即想了起來,“我聽步惜歡說,神碑上刻的是聖為質生子之事,宣頌的是你們母子的止戰之功。”
巫瑾聞言笑了笑,眸中約有抹,“那些神碑立在兩國的神廟裡,神脈山裡的神碑是頌揚祖神功績的,自大圖建國起便立著了,即便我娘有心要宣揚的止戰之功,也是不敢祖神之碑的。”
暮青點了點頭,心道這也是不易了,需知神廟日日有百姓進香朝拜,神碑立在兩國神廟,可比立在這深山老林裡管用得多,聖必是個頗有智慧的子。
“哦,對了,說起神碑,為兄倒是想起個傳言來。這傳言是從兩件聖失之後纔在民間傳開的,至今也有兩百餘年了,說是……戰怒了祖神,故而將聖收回了天庭,兩件聖重現之日,便是祖神轉世重新下界,復大圖國業之期。”巫瑾笑著看向暮青,目揶揄。
暮青嗤笑一聲,“收迴天庭?那我們今夜看見的是何?民間傳說要麼猙獰可怖,要麼願景好,隻可一聽,不可輕信。”
巫瑾道:“可百姓信得很,神殿四搜尋兩件聖的下落,甚至不惜屠滅小族,也跟這傳說不無關係。誰不願為那轉世之子,復國稱帝呢?”
暮青沒吭聲,不信民間傳說,但相信民謠之力,或者說是民心之力。當年,步惜歡背負昏君之名,被民間謠罵了好些年,後來洗清汙名不也正是靠江南學子的詩作、謠乃至流傳於茶館酒樓裡的話本子?步惜歡親政之後,那些流傳於各州縣的講從軍的話本子別以為不知道是從何傳出去的,那些事毫無編造,事事皆是親所歷,如非是步惜歡命衛散播的,還能有誰?他做此事的用意不過是替謀民心罷了。
神殿搜尋兩件聖的下落,其用心暮青可以理解,但找聖典要時間和機緣,而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
暮青抬頭看了看月,見明月已沉崖後,這才起說道:“再有個把時辰天就亮了,大哥回去再歇會兒吧,一早還要趕路。”
“好,反正離走出神脈山尚有四五日,妹妹若還想知道何事,隻管來問就是。”
“嗯。”
兩人說罷,再無餘話,當下便結伴出了鬆林,各自回到竹榻旁,躺下歇了。
值夜的侍衛看著篝火,暮青榻腳的火堆還燒得好好的,月殺悶不吭聲地回到榻腳盤膝定,彷彿剛才什麼話都沒聽見,暮青躺了下來,聽著西崖飛瀑的水聲,著西沉的明月,直到天明也未曾閤眼。
天明時分,在竹榻上將就了一晚的使臣們起時無不覺得腰痠背痛。雲老捶著老腰,心下詫異,山中宿,竹榻簡陋,昨夜理應睡得淺纔是,怎麼一覺到天明瞭?
罷了罷了,許是年紀大了,行軍一日,勞累之故吧!
早餐仍是乾的烙餅,侍衛們伐了新竹來,使臣們各自燒了一竹筒的溪水,煮了塊烙餅,湊合了一頓,隨即便滅了火堆,整軍出發了。
一隊神甲侍衛依舊陪著方子敬在前頭開路,因大軍進山前上都佩戴了驅蟲的荷包,故而一路上莫說蚊蟲侵擾,就是連條蛇鼠都沒見著。暮青帶兵如子,除了行軍,從不差使侍衛們乾諸如打獵一類的耗費力的差事,南圖的使臣們算是看出來了,要不是怕他們席地而睡會染風寒,恐怕連竹榻都不會讓侍衛們紮。
一連四五日下來,使臣們無不被那烙餅折磨得苦連天,行軍第五日的傍晚,大軍站在神脈山北麓的半山坡上眺山腳下的村子時,使臣們灰頭土臉地相互扶攜著,彷彿打勝了一場苦仗。
村子臨水而建,村頭一棵老柳,幾畝古茶,淡淡晚霞,昏昏如畫。
暮青迎風立在山崗上,烏發如旗,人似青鬆,拔之姿直一乾使臣汗。
“此地是何?”暮青著山下問。
“回皇後殿下,是慶州大安縣小柳村。”方子敬稟道。
咕嚕……
後頭傳來一聲肚子,景子春尷尬地捂了捂,恨不得立馬沖下山崗,直奔保正家中,喚一聲:“給本大人把鴨豬狗能宰的都宰了,能上的飯菜都上來,除了烙餅!”
可暮青沒說進村,誰也不敢往山下挪。
剛進山那夜,說會臨機決斷,而今總算見了人煙,也不知有何打算。需知山中行軍再苦累也不算什麼,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神甲軍往中州神殿去,要麼擺開儀仗神殿來迎,要麼潛中州。神甲軍剛剛騙過了南圖兵馬,英睿皇後顯然不會跳出來告訴南圖朝廷已改道,顯然是想潛中州,給神殿來一個措手不及。
既然要潛,那就得喬裝改扮,可這麼多人,這麼多份文牒和憑路引,要怎麼辦?總不能趁夜洗劫大安縣周圍的村莊吧?千餘村民丟了份文牒,大安縣祭看不出有鬼纔怪!
景子春正思忖著,暮青眺著小柳村,冷不丁地問道:“可是鄂族風俗有所不同?為何村中不見炊煙?”
方子敬道:“回殿下,興許……是有待嫁之。”
“嗯?”暮青回看向方子敬。
方子敬把子不由自主地躬低了些,“皇後殿下有所不知,按鄂族戒律,待嫁之需行凈法,此前一日,族人需誦經齋戒,不得有違。”
“隻是誦經齋戒?”暮青看著方子敬的避忌之舉,聲音寒了幾分。
方子敬被一眼看穿,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後背一時之間竟起了層汗。
景子春想起暮青在軍中計審木彥生等人時的形,不由笑了聲,說道:“子敬,你何需藏著掖著?你出寒門,不是一貫最恨這些族規陋習?”
“……有傷國。”方子敬抿著,憋了半晌憋出這麼句話來。
景子春聞言,搖頭失笑,“那也是傷圖鄂的麵,與我南圖何乾?我朝已廢除凈法百餘年了。”
“胡言!”雲老斥道,“同出一族,怎可講兩家之言?”
景子春提了口氣,這才發覺失言,心裡不由苦。復興大圖國業乃恩師一生之誌,如非三殿下既是皇族脈,又是神族脈,恩師看見了一條復國之路,族出三代帝師、在朝中地位超然的雲家怎麼也不會支援三殿下繼承大寶的。
“學生失言,恩師恕罪。”景子春急忙賠禮。
眼見著幾人說來說去,都沒說到要事上,巫瑾嘆了一聲,對暮青道:“《神說》中言,人生而不凈,一生需凈三次,誕生時、婚時和離世時。誕生時結帶洗,謂之凈嬰靈,可使嬰孩不帶惡念來到世間;婚時廟齋戒,謂之凈,可使子洗凈汙濁;離世時祭火焚化,謂之凈,可焚除在世時的一切慾念,以便乾乾凈凈的再回。”
“……廟凈?”暮青被這話紮了一下,直覺得到了什麼黑不見底的東西。
果見巫瑾把眼簾一垂,說道:“能行祭祀、凈法的唯有神殿、州廟、縣廟的神、祭司、廟祝、宗正那些人。《神說》中言,神之靈可通六界,可聽祖靈之諭,傳達世間,教化黎民;而祭司則是祖神座下聖仙。《祭書》中言,使男子墮落乃子天,子可使賢士背離正道,使明君背離仁道,唯行凈法,可除汙濁。”
“……怎麼個行法?”
“那要看這子降生在世間,禍輕還是禍重了,輕者誦經可除,重者需於聖火前承歡於神祭司,經仙來行凈法。”
“……哦,那如何知曉禍輕禍重?”
“既是仙,自有聖目,罪孽輕重,一觀便知。”巫瑾見暮青眸底分明有兩團焚天怒火,卻偏偏極度冷靜,不由忍笑言之,故意把話說得好聽些。
果然,話音剛落,暮青便冷聲斥道:“說得好聽!不就是以姿論之?子既是禍水,想來姿平平的子還不足以將男子迷得神魂顛倒,故而罪孽輕些,而能君主的傾國傾城之自然罪孽深重。說什麼行凈法,不過是以神說宗法之名迫使待嫁神廟待選,姿平平的打發回去,稍有姿的留下泄慾!真是好一個神權治國!大興皇權為大,還沒聽說過哪個刺史縣敢這麼選姬妾的!”
不必多問,貴族婚前神殿行凈法必是不會遭人汙的,畢竟貴族子生來尊貴,怎會是罪孽之呢?害的隻會是平民!
如此暴政,竟無人揭竿,圖鄂百姓也是麻木得很了。
“咳!”景子春低頭咳了一聲,使臣們無不麵尷尬。
常聞英睿皇後子直,可畢竟是子,這泄慾之言說得也太無遮無掩了。
“妹妹罵的是。”巫瑾竟毫不覺得暮青之言有何不妥似的,非但笑意和如春風,還正兒八經地朝暮青作了一揖。
“……”暮青發泄了一通,心緒稍定,言歸正傳,“這麼說,村中的待嫁子會被送往縣廟?”
方子敬稟道:“回殿下,按宗規族法,待嫁的姑娘會夜裡出村,由保正和村中的青壯年送往神廟。”
“那好!”暮青就地盤膝坐了下來,“那就等吧!待到夜,見機行事!”
------題外話------
本來打算把後麵那段故事寫完,但是寫下去的話,今天更不了了,就先更了吧。
有關神權治國這段設定,我就不說是依據的哪本法典了,反正我幾乎是心咆哮著看完的,雖然不否認其文學價值,但槽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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