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九九免費小說 懸疑推理 一品仵作 大結局之四 大齊建國

《一品仵作》 大結局之四 大齊建國

使節團哪敢就這麼回去復命?再說朝廷的籌碼也不是國書裡寫的那個,於是使臣們賠著笑臉,好言安,探問京中見到國書有何旨意,暗示有何條件盡管開,咱們好商量!

烏雅阿吉一聽,忽然就和善了,“好商量?行!容本想想,諸位且等。”

而後,他就忙公務去了。

使臣們等了一日,傍晚見烏雅阿吉回到邸,忙問他想好了沒,烏雅阿吉哎呀一聲,一拍腦門子,“抱歉抱歉,公務繁忙,忘了這茬兒,容本夜裡想想……”

使臣們熬了一夜,早晨見到烏雅阿吉,又問想好了沒,烏雅阿吉又哎呀一聲,“公務繁忙,著實睏乏,想著想著,不慎眠了。抱歉抱歉,本今日一定想……”

可今日又是公務繁忙,夜裡又不慎眠,如此耗了幾日,日子眼看著進了六月。

使節團終於坐不住了,這日一大早就將烏雅阿吉堵在了花廳裡,盤問他究竟何時能想好,不料前兩日還頗為和善的人忽然就然大怒!

烏雅阿吉拍案而起,一腳蹬在了凳上,兇神惡煞地道:“此乃署,不是菜市,本沒工夫跟人討價還價!本看起來很閑嗎?知不知道本領著助守鄂族的差事?看沒看見大圖的流民是嶺南的錢糧在養著?本管著軍中就夠忙的了,平白多了樁賑濟的差事,天天要批倉糧藥材,都快趕上日理萬機了!這還不算完,大圖遣使前來求援,條件還得本替你們想,要不要臉?!告訴你們,要麼開個像樣兒的價碼出來聽聽,要麼就滾回都問明白了再來談,別他孃的讓本想!再敢囉嗦一句,本今兒就把你們綁了,全都扔出國境!”

大圖使臣被罵得麵紅耳赤,無不震驚於南興地方大吏的土匪作風,唯有景子春聽出了烏雅阿吉的話中之意。

看樣子,朝中的算計還是沒逃過南興帝後的法眼啊……

臨行前他曾苦諫過,可眾意難違,陛下又剛登基,不住老臣,如今自食苦果,耽誤了這些日子,也不知國局勢如何了。

景子春憂急如焚,朝烏雅阿吉打了個深恭,請他到書房一敘。

烏雅阿吉依言而往,一進書房,景子春就將朝廷割讓城池之意和盤托出,並求來筆墨,在地圖上劃了一筆。

“此乃底線,與大人知曉,大人稟知陛下,吾皇亟盼大興聖意!”景子春說罷,再朝烏雅阿吉一拜。

什麼名節眾意,顧不得了,救國要

烏雅阿吉默不作聲地把地圖收好,說道:“大圖朝中要都是景大人這樣的明白人就好了。”

說罷便從懷中取出旨遞了過去。

景子春見眼前遞來一張文書,急忙恭謹地接手中,開啟一看,頓時驚了一下!他從沒見過哪個臣子敢把宮中旨直接遞給外國使臣看的,也沒見過這麼“家常”的旨意,三言兩語,兩種字跡,就像夫妻閑談時,你填了一言,我加了一句,商議定了,也沒命臣子謄寫,就這麼蓋了皇帝印璽,發往地方了。

更令景子春震驚的是旨意裡所列的條件,他難以置信到了極點,竟至於怔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

烏雅阿吉襟裡的地圖,嘲弄地問:“要不……本把此圖呈往京中,勸帝後三思而定?”

景子春回過神來,他乃大圖臣子,不宜行全禮,卻麵朝汴都大禮而拜,起後說道:“有勞大人替下進言,多謝帝後寬宏大量!下這就上奏吾皇,定盡全力促此事!”

烏雅阿吉聽得發笑,開帝陵的事兒的確不是臣子敢做主的,景子春不敢行便宜之權,要恭請聖裁也在理之中,但聽他的意思,這事兒還得盡力促

怎麼著?撿了個大便宜,不趕接著,大圖君臣莫不是能再爭論爭論?

危急存亡的關頭,朝廷風氣如此陳腐,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這話烏雅阿吉懶得說,他任憑景子春去了,隨後將談判之事寫摺子,連同地圖一齊命人急奏汴都了。

六月初三,一隊大圖侍衛快馬加鞭出了南興,到了雲州關外,由應接應進城,喬裝府征兵的皂吏,往都趕去。

時隔一旬,地方局勢更加混,民間怨言四起,對朝廷的罵聲中夾雜了對南興帝後的稱頌之聲。南興在貿易市鎮上賑濟流民的事兒已傳雲州等地,百姓一邊罵府豪強草菅人命,一邊羨慕鎮子上的流民,許多無以為生的百姓聚集起來,打算到關外去尋求庇護。

一路上,聽著百姓們稱頌南興天子英明、國策利民、學風昌盛、商貿通達,稱頌英睿皇後庇護鄂族百姓和流民,稱頌南興有勤政民之君,臉上流著對南興國策吏治的嚮往,侍衛們愈發快馬加鞭往都趕去。

七月初五,奏摺呈都皇宮,奏文中不僅一字不差地列明瞭南興的條件,景子春還在奏摺中列數先帝與英睿皇後的生死之義、兄妹之,力保南興別無謀,必是皇後想要查明兄長的生死之謎,方有此請。

盼訊息盼得穿,見到奏摺,一時間竟無人敢信眼前所見。新帝召侍衛進殿,盤問使節團在南興的言行際遇,事無巨細,方纔確信奏摺為真。

天降好事,百大喜過,紛紛叩請皇帝準奏。

新帝卻心事重重,問道:“開陵啟棺,豈不攪擾先帝之靈?且朕聽聞鎮國郡主驗之法頗為不道,若先帝的有損,朕豈不愧對先帝,愧對祖宗?”

聞言麵不改,大義凜然,你一言,我一語,從歷代先帝的復國誌向說到先帝的復國功績,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歷代先帝皆視江山社稷為重,而今割據四起,國將不國,若不以救國為先,那纔是有愧祖宗。先帝在天有靈,必然也會舍棄人世凡胎,以社稷為重,保百姓安泰,留萬事功名,結無量善業。

新帝聽得神鬱,冷笑連連,心道:那查明之後呢?倘若先帝活著,派人尋其下落,迎回宮中繼續為帝嗎?那他豈不是要退位?

新帝看向景相,這皇位是景相一手扶著他坐上來的,他也希先帝回來嗎?

景相垂著眼皮子道:“啟奏陛下,老臣以為,當以社稷為重。”

傳國玉璽已碎,地方割據已然勢,就算先帝還活著,也改變不了的局勢,當下自然應當先保住朝廷。

新帝愴然一笑,當下理應先保朝廷,那平定之後呢?若先帝活著,且還能找到,以先帝復國之功績,以他與英睿皇後的兄妹義,南興必定支援先帝復位,到時“理應”退位之人就該是他了吧?他被人趕鴨子上架般的登上了這皇位,有朝一日也會被人這麼趕下去嗎?

新帝悲憤難平,卻又擰不過眾意,隻怪皇位突然從天而降,自己的基如浮萍一般,隻能任由這些老臣擺布。

就這麼定了下來。

局勢迫,欽天監沒來得及擇定吉日吉時,就在這天夜裡,帝陵被開啟,兩被運出陵寢,用一輛馬車拉走了。

都城外兵荒馬殍遍野。時已暑,為防瘟疫,地方府就地燒埋,棺槨進不了城,侍衛們隻能將馬車換了牛車,棄了薄棺,用草蓆裹住,扮作運的小吏,在朝廷應的幫助下買通各地關卡,避開地方豪強,出關時已是八月下旬了。

關外的貿易市鎮上已有數萬流民,墾荒耕種如火如荼,放眼去,大片大片的良田長勢喜人。慶州軍正往市鎮的濟倉裡運糧,嶺南的吏正為新來的流民分派屋舍田地、發放夏衫藥包,街市上到是孩嬉戲的影。晌午時分,流民們從地裡歸來,聚在一起吃著賑濟糧,喝著解暑湯,著城外的良田,說著出關路上兵荒馬的見聞,盼著良田收、平息的一日。

侍衛們再次進了貿易署,在嶺南兵馬的護送下越過國境,進了南興。

南興的這一天,大圖甘州州衙,橫遍地,河。

刺史公堂上坐著一個子,正是姬瑤。

一名鄉紳踩著泊進了公堂,稟道:“啟稟殿下,公子來信了!”

“快呈!”姬瑤把手一袖下卻空的,的神頓時鬱了幾分,換了隻手接過藤澤的信,展開看罷,眉心一舒,“事了!”

“恭喜殿下,甘州是殿下和公子的了。”鄉紳小心翼翼地賀喜。

誰也說不清姬公主與駙馬爺何時到的甘州,兩人使了損手段,施蠱毒降住了甘州數路豪強和地方吏,頑抗者無不慘遭屠殺,就如同今日刺史府中的形……

一個月前,姬公主父親的一批舊部從鄂族潛了甘州,藤公子率這批人馬去往京畿地帶,命他們四,吸引朝廷兵馬的注意,而後率銳侍從潛回都,夜甘州總兵安置家眷的宅子,施蠱拿下其一家老小,囚軍中為質,今日傳來的信正是甘州總兵的降書。

姬瑤看著降書,聞著州衙公堂裡的腥味兒,鬱地吩咐道:“傳令下去,依計行事。”

八月二十五日夜,欽州永寧、清義兩縣忽然接到甘州盤水縣的求援,稱姬瑤率豪強兵馬攻占了縣衙,盤水縣僅有五千兵馬,懇請馳援。

兩縣不疑有他,即遣兵馬馳援,不料皆在半路遭到伏殺。

八月二十六日清晨,永寧、清義兩縣被甘州軍輕易攻下,至此,蓄勢已久的五州,終於打響了第一戰!

姬瑤以神族公主的份宣揚傳國玉璽已碎,大圖皇族氣數已盡,新帝奉假詔即位,都朝廷乃偽政權。一邊以武力攻打欽州,一邊以高厚祿威地方豪強,揚言要替天行道,重現神族輝煌。

八月三十日,軍急奏呈朝,新帝撥京畿兵馬馳援,卻遭到了百的反對。

稱靈柩應已運抵南興,相信南興不日便可發兵來救,此前應死守京畿,絕不可自削兵防。

新帝憤而質問百:“你們知道如今是幾月嗎?八月!南興汴江、淮水一帶正值雨季,江浪滔滔,難以行船,運送靈柩隻能走道!運可不比八百裡加急呈送文書,何日能到汴都?何日才能發兵?”

支支吾吾,猜測先帝與鎮國郡主兄妹深,為了查明先帝的生死之謎不惜放棄謀奪疆土,想來念及義,會提早發兵。

新帝聞言怒不可遏,指著群臣說道:“你們此時又信人家的兄妹義了?當初怎麼百般不信呢?若沒你們兩次三番的算計,朕倒是信南興會提早發兵,但如今不見談好的條件,大軍會半步?你們當南興帝後是善男信,肯拿前線將士的命跟你們以德報怨呢!”

群臣啞然。

新帝冷笑道:“怕不是等南興大軍到了,朕和爾等已被叛軍戕殺於這金鑾殿上了。”

趕忙安,稱京畿城池堅固,糧草充足,撐一旬不問題,至遲十月金秋,援軍必到!

聽著群臣之言,新帝的一顆心涼了,也看了,滿朝文武的家眷都在都城,田宅錢糧也在都城,他們怎會容許京畿兵防有失?

新帝起,拂袖而去。

這天之後,欽州的軍報日奏數封,告急求援之言字字皆是前線的狼煙將。姬瑤和藤澤兵分兩路攻取欽州,凡不降之兵,城破之後皆殺,手段殘酷,令人膽寒。

九月十日,兩路兵馬於欽州城外會合,欽州總兵拒降,一麵從後方城池調集兵力共守州城,一麵派兵向朝廷求援。欽州城久攻不下,藤澤仍命兵馬強攻,姬瑤背地裡獨領一軍經山中小路繞至欽州城後方,攻廬陵縣,隨後投毒於吃水河中,致欽州城十萬軍民害。

九月十七日,欽州城破,姬瑤縱兵屠城。軍都宮中,新帝捧著被染紅的奏摺,看著當初冒死保他來都即位的欽州總兵滿門遭屠的訊息,悲哭於宣政殿中。

九月二十日,因久不見朝廷來援,欽州諸縣吏鄉紳對叛軍聞風喪膽,紛紛開城獻降,欽州失陷。

當日夤夜,一匹快馬從欽州城馳出,捎著一封書信往英州而去。

九月二十五日,昌平郡王接到姬瑤共伐芳州的邀請後欣然應允。京畿兵馬十五萬,姬瑤雖坐擁二州,但戰事方休,兵疲馬乏,憑一己之力很難啃下京畿,隻能尋求盟軍。昌平郡王知道姬瑤野心,絕非真心結盟,但他也有盤算——姬瑤既已現,南興必然來伐,死期將至,不借其力豈不可惜?待攻都,殺了新帝,大圖能即皇位者唯他一人。

於是,各懷鬼胎的兩人於九月二十九日在芳州外會師,兵鋒直指京畿!

都宮中,新帝天不亮就召見百於殿議事,稱軍中囤積的糧草隻夠撐到仲冬時節,一旦叛軍久攻不下,圍城而耗,恐發荒。為防援軍遲來,諸位卿的田宅中所囤之糧可能借與朝廷,作為防患應急之用?

世當中,糧食可比金銀珍貴,群臣一聽皇帝要借糧,頓時麵麵相覷,在金殿煌煌的燈火底下打著眼底司。

過了會兒,百奏道:“算算時日,靈柩也該快到汴都了,料想快則二三十日,南興大軍必到!”

新帝問:“必到?到哪兒?到關外嗎?!從關外到京畿,要過雲欽二州,退各路豪強兵馬,退兩路三州聯軍十八萬!萬一戰事陷膠著,京畿糧餉耗盡,又當如何應對?”

兵部尚書道:“陛下過慮了,南興兵強馬壯,大軍久經練,又有鄂族兵馬襄助,何懼各路豪強?地方豪強的兵馬皆是強征而來,練時日尚短,軍械生疏,騎,何足為懼?就連兩路聯軍中也有不兵丁是強征充數的,十八萬兵馬並非皆是兵鐵騎,豈能與南興和我鄂族大軍匹敵?”

群臣附議,紛紛提起舊事,說到英睿皇後當年平定嶺南曾不費一兵一卒就敲開了滇州城門;說到嶺南節度使乃英睿皇後舊部,強將手下無弱兵,南興大軍必能速解京畿之圍;說到……

芳州之外,叛軍城,宣政殿,百陳詞,滔滔不絕,慷慨激昂,就是隻字不提借糧。

新帝孤零零地坐在座上,著殿外暗如黑夜的黎明,著煌煌燈火下的百著那一張張滔滔不絕的,一副副高激越的麵容……

猛然間,新帝站起來,奪過近侍太監懷裡抱著的拂塵就力擲了下去!

拂塵砸在玉磚上,脆聲清越,殿滔滔之聲忽止!

新帝怒道:“南興!南興!朕天天都在聽你們說南興!叛軍都城而來了,你們還是隻想等南興來援!既如此,何不去做南興之臣?!”

新帝麵目猙獰,不待被罵懵了的百回過神來,便拂袖而去!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