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九九免費小說 懸疑推理 一品仵作 大結局之四 大齊建國

《一品仵作》 大結局之四 大齊建國

留在宣政殿上,著空空的座,罵言猶在耳畔,卻沒人當真。

不料次日早朝,新帝一上殿,百就大驚失

隻見新帝披發去冕,著素袍,神肅穆,猶戴國喪!

太監手捧聖旨而出,若篩糠,口齒不清地誦罷詔書,噗通一聲跪在殿上,口呼陛下,嚎啕大哭。

太監宣誦的是退位降書!

新帝昭告天下,罪己無能,上不能守祖宗基業,下不能保黎民百姓;罪公主姬瑤刺殺先帝,圖謀大位,殺俘屠城,暴無道;罪昌平郡王利慾薰心,造謠民,冤屈神,欺世盜名;罪地方豪強強征百姓,囤糧居奇,致殍遍野,民不聊生。而後道國璽已碎,大圖已亡,五州,生靈塗炭,幸得南興帝後以德報怨,賑濟流民,而英睿皇後乃大圖鎮國郡主、鄂族神,有助先帝復國之偉功,故而願降南興,奉讓疆土,退位稱臣,唯盼平定,國泰民安。

大驚,皆疑新帝神誌不清,紛紛叩拜哭嚎,稱亡國之君必背萬世罵名,萬萬不能降!

景相率先表態願獻相府全數存糧,百附議,然而,群臣此舉並未換來新帝的迴心轉意,反而隻換得一聲冷笑。

新帝道:“傳國玉璽不是朕摔碎的,是先帝為之,大圖早亡了,朕苦苦撐了一年,列祖列宗不會怪罪於朕,即便朕要擔後世罵名,這罵名也有爾等一份。朕在詔書上未罪地方吏囤積賑濟倉糧,驅趕流民,致五州殍遍野,百姓流離失所,亦未罪爾等貪生怕死,先置欽州之難於不顧,後置京畿之危於不理,但大圖百姓、欽州軍民怕是會世世代代都記著!朕私心給大圖朝廷留的最後一點兒臉麵,最終留不留得住,很難說。”

“別以為朕不知你們的盤算,大圖亡了,你們心知肚明,不過是亡國之臣有辱名節,高厚祿棄之可惜,所以纔想方設法求援。你們獻策求援,為的是救國嗎?為的是保這朝廷,這由你們當兒做主的朝廷,這能為你們帶來名利權勢的朝廷!朕京畿兵馬是你們的命,問你們要糧是你們的財帛私庫,你們自不甘願,那就留著吧!朕的皇位都不要了,還要你們的錢糧嗎?朕隻想看著,看改朝換代,南興帝的朝堂上可否能容你們一席之地!”

新帝大笑而起,心頭悲涼,說不清是恨意還是快意,幽幽地道:“你們別以為把朕囚起來,藏匿詔書,便能更改此事,待援軍到了,假稱朕憂思而亡,再請鎮國郡主另擇新帝,便可繼續為。朕告訴你們,這退位降書昨夜就出宮了!卿等今日下朝便可歸家,從今往後……大圖無君了。”

說罷,新帝走出宣政大殿,仰頭天,隻覺得日如鏡,天地倒懸,腳下如踏雲霧,子虛晃一下,便仰麵而倒,滾下了殿階。

因雨季行船不便,運要走道,而道泥濘,侍衛們擔心長途顛簸會損壞骨,影響檢驗,於是一進嶺南就將裹上布帛棺,小心趕路,終於在十月中旬抵達了汴都。

自從皇後歸來,刑部依照舊製,下了早朝後會到立政殿點卯,但這日,立政殿卻空無一人,侍衛們守在殿外,暮青從承乾殿出來,披白袍,素簡簪,神肅穆,猶如戴喪。

獨自走進殿,關上了殿門。

這天,立政殿的殿門一關就是一日,傍晚時分,晚霞照在大殿的門腳上時,殿門從裡麵開啟了。

步惜歡坐在亭中,正著暮青。

暮青走出大殿,步子略顯虛浮,到了亭外寬下外袍,方纔進亭座。桌上擺滿了茶果點心,宮人端了盆子進來,暮青用皂角香凈了手,飲了茶,對著滿桌點心卻毫無胃口。

步惜歡也沒催問,慢悠悠地添了盞茶,挑了幾隻好看的葡萄擱到了暮青麵前。

暮青沉默良久,方道:“那男燒得很嚴重,量做不得準,但年紀對得上。的年紀量也都對得上,唯有……恥骨上未見分娩傷疤,即是說,不曾生育過。”

這說明瞭什麼,不言而喻。

步惜歡並無驚訝之,他瞥了眼棄在亭外的喪袍,這袍子是早就備下的,今早披上此袍開棺驗,方纔寬了下來,他就已猜知結果了。

“死的是替子。”暮青下此斷言,卻歡喜不起來。正如阿歡那日之言,姨母瘋瘋癲癲的,很難說把人帶道時,人是否還活著。不能排除一個可能,就是當時人已死在延福宮中,而姨母了刺激,不肯相信子已亡,於是殺了替子,神誌不清之下將人帶道。當然,也有可能人當時還活著,但重傷出宮,待在宮外要比留在宮中兇險得多。

“大圖眼下這麼……”暮青不敢想象巫瑾若尚在人世,眼下的境該有多艱險。

“發兵吧!”步惜歡道,今早隨靈柩一同送來的還有大圖朝廷羅列的軍械糧草的賬目,上頭蓋了皇帝信璽,今兒朝中已議定此事了,旨意都已備好了。

暮青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自得知道之事,探子們就已經在大圖查探訊息了,但正如同驗都難以斷定大哥是否尚在人世,又豈能知道何日能再相見呢?

或許,你若安好,不過是心中祈盼。

或許,終此一生,相見隻是餘生之念罷了。

眼下能做的,唯有發兵了。

十月底,發兵的聖旨傳到嶺南,烏雅阿吉立刻點兵,久候多時的大圖使臣們大喜,也隨大軍一齊

這天傍晚,貿易市鎮外的稻田正收割,最後一垛稻子運城中時,一個渾的人倒在了城門口。

巡城兵馬將人帶署,急傳郎中,發現此人中數刀,背上著一支羽箭,箭已經折去,箭頭深嵌在骨當中,傷口皮紅腫,蓄著黃白的膿水,顯然已中箭有段日子了。而此人上的刀傷有新有舊,可見是一路人追殺至此。

巡城兵馬未在此人上發現行囊,但知道此人非尋常流民,於是遍查其,果然在傷者的夾層當中發現了一封文書。

小將開啟文書一看,啊了一聲,如遭雷擊!

署文吏詫異地接手過目,神如出一轍。

“快!快稟軍中!”吏匆忙合上文書,剛要給小將,又謹慎地收了回來,而後以將傷者抬去救治為由屏退了左右,隻把小將留在堂中,耳語道,“此人既然逃城中,追殺之人必會尾隨而至。茲事大,小將軍回軍中報信,今夜路上恐會遇伏,文書不能有失,故而留下為好。今夜城門會嚴加防範,署亦會由重兵把守,盼小將軍能將訊息傳軍中,帶大軍來取!”

小將道:“城中皆是流民,魚龍混雜,難說沒有細,重兵把守署,會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

吏道:“外出信兵,設重防,何為虛,何為實,由他們猜去!不來則好,來也不懼。”

能在貿易市鎮上擔當賑濟差事的吏都是調集有度、事周全之人,小將略一思量,點頭應允。吏在堂假意遞了文書,小將避在暗作勢將手揣懷中,而後朝吏抱了抱拳,出了大堂,立刻點出一支騎,奔出署,上馬而去。

這天傍晚,貿易市鎮的城門關了又開,一支騎軍踏著僅餘的一線夕往國境線上馳去!

辰時,晦月無,漫天星子籠罩著遙遙可見的雲州州關。沃野上,一支騎翻過山坡馳向山坳,再過兩個坡,便是國境線。

山坳裡野草繁茂,足有半人高,小將舉著火把勒著韁繩放慢了馬蹄,說道:“夜黑風高,都小心點兒,仔細被山坳下的碎石絆了馬蹄。”

“得令!”騎們齊聲應和,話音剛落,忽聽嗖的一聲!

山坳裡,茂的野草掩映著伏兵,無數袖箭破風而來,紮坡土中、馬蹄下,戰馬揚蹄長嘶,騎們順勢下馬,人避在馬後,順手扯下馬腹上掛著的罐子就朝山坳擲了下去!

碎聲傳來,山坳裡有人大喊:“不好!是火油!”

騎們森然一笑,紛紛擲出手中火把,無數袖箭從山坳裡疾而來,幾支火把被落,幾支墜山坳,大火吞油而起,霎時化作一道火龍,火裡的慘聲煞是瘮人。

小將道:“掩護我!”

騎們得令,紛紛避在馬後,開弓搭箭,借著火向奔逃而出的伏兵。小將趁機率領幾名騎翻上馬,馳下山坡。這時的山坳裡已是一片火海,幾人見火不停,反一夾馬腹,戰馬揚蹄長嘶,力躍過山坳,停在了對麵的山坡上。

小將翻下馬,幾名騎與伏兵殺一團,小將四腳並用上了坡頂。

離國境線僅餘一道山坡,矗立在國界上的樓已約可見,按說伏兵應該沒本事潛這道坡下,但小將仍然解下箭筒推下了坡。

坡下靜悄悄的,似乎無險。

後殺聲迫近,小將一咬牙,下山坡之時,抬手向樓方向去,一支響哨竄出,如疾電,嘯聲如雷!

坡下無人,但後有箭聲追至,小將頭也不回,隻管向前,兔子似的這兒躥一下,那兒躥一下,流箭追著他的腳後跟兒,紮進他的腹旁頸側,他眼著前方,一步不停。

就在見坡頂之時,覺出後箭風追至,小將抓住一把草翻急避,整個人肚皮朝天仰在坡上,還沒來得及翻回來,就聽一道箭聲呼嘯而來!

小將暗不好,心道命要待在這兒,不料此念剛生,箭聲就從他頭頂上呼嘯而去,對麵一個伏兵被一箭穿心,死死地釘在了山坡上!

國境線後,鐵蹄聲踏得地山搖,一軍騎黑水般從小將旁馳下了山坡,一隻手從山坡頂上握住了小將的手腕。

小將仰頭一看,心中大定,“節度使大人!”

“何故放哨?”烏雅阿吉一把將小將提了上來。

小將正疑自己放了個哨,怎麼把節度使大人都給驚了,一被提上山坡,頓時大驚!隻見國境線那邊的大軍已整裝拔營,放眼去,鐵甲森冷,如無邊黑水,兵馬接天連地,多如星辰。

朝廷下令發兵了?!

小將霎時清醒了,立刻跪稟道:“稟大人,大圖朝廷的人到了鎮上,帶著一封……一封退位降書!”

“……什麼書?!”烏雅阿吉掏了掏耳朵眼兒。

小將道:“那人重傷,現在醫治,末將正是趕來報信的!”

“國書在署?”烏雅阿吉嘶了一聲,回頭了眼軍中大圖使節團所在的方向。

小將道:“正是!署今夜由重兵把守,大人早去!”

話音落下,前去戰的兵馬來稟報,稱伏兵也就二三百人,現已伏誅!本想留個活口,不料這些人皆是死士,一被俘獲便嚼毒自盡,一個活口都沒能留下。

烏雅阿吉冷笑一聲,躍上馬背喝道:“走!去鎮上!”

……

這夜三更時分,原本要往雲州關隘去的嶺南大軍忽然到了貿易市鎮,重兵圍城,鐵蹄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百姓。

烏雅阿吉率麾下將領和大圖使臣馳進城門,很快到了署,一進衙就問:“國書何在?人何在?”

外由重兵把守著,吏本以為後半夜會有刺客,不料還未到後半夜,大軍就來了!他顧不上見禮,立即引路!

一路上,烏雅阿吉瞥見三四重兵把守之地,分別是前衙大堂、後衙主舍、東書房與西廂房。

傷者在西廂房,郎中正守在榻前,而國書就藏在為傷者裹紮傷口的繃布

烏雅阿吉激賞地拍了拍吏的肩膀——這封國書乾係重大,既已被查出,要麼會被立馬送軍中,要麼會暫藏於。如若藏在,按尋常想法,人自然會將重要之收存在自己的地盤兒,而不會放心把東西擱在一個份不明且被追殺的人上。很顯然,那幾被重兵把守著的地方乃是故布疑陣,用來迷和拖住今夜有可能出現的刺客的。

吏取出國書,鄭重地給烏雅阿吉,大圖使臣們尚在屋外焦急等候,烏雅阿吉開啟國書,一看果真是封退位降書,跡斑斑的字跡上蓋有皇帝六璽,不似有假,他這才將大圖使臣們請了進來。

大圖使臣見到國書如見天塌,景子春認出詔書是皇帝親筆,眼前一陣暈眩,奔至榻前,見到傷者之貌,驚道:“此人是皇上在郡王府時的侍衛長!”

嶺南將領們麵麵相覷,如此看來,詔書是真的了!

“王侍衛!醒醒!朝中出了何事?!”景子春明知人傷重昏迷,卻顧不得了。

三月奉旨出使,歷經艱難波折,終於請到援軍回國,眼看著就見關城了,怎麼忽然就亡國了?

他要知道發生了何事!

郎中急忙勸阻,但忽逢劇變,景子春已失去理智,郎中本攔不住,景子春一把推在侍衛上,繃帶下登時滲出,侍衛咳了一聲,零星沫濺了景子春一臉,他的眼卻比赤紅。

“讓開!”烏雅阿吉命人把景子春拎了出去,而後便關上了房門。

西廂房的門關到了破曉時分,烏雅阿吉走出房門時,景子春坐在地上,冠發散,目渙散,其餘使臣陪在一旁,六神無主。

人醒了,侍衛衫汗,麵蒼白,一見到景子春就啞聲悲哭道:“景大人……大圖亡了……”

景子春跪到榻前,含淚問道:“朝中出了何事,何以走到這步田地?”

侍衛道:“叛軍攻打欽州,百為保京畿而拒援,致欽州失陷,州軍百姓慘遭屠殺,後來……叛軍合攻京畿,百又為保家不肯借糧……皇上撐不住了,方纔下此詔書……末將傳詔的路上遭人追殺,護衛軍全數戰死,隻剩……末將一人了……”

說罷,侍衛閉上眼,失聲悲哭。

景子春追問道:“何人追殺你們?可是叛軍?”

侍衛閉著眼,燭帳影裡,泣淚如,“是地方府……是朝廷的人!”

此話如刀,直進景子春的心窩,痛得他眼前一黑,生生暈厥了過去。

使臣們震驚悲慼,紛紛叩拜都,嚎啕大哭。

將領們麵不忿,男兒從軍,保家衛國,不懼戰死沙場,隻怕朝廷昏庸!將士們死於昏之手,豈能不恨?

“末將傳信途中,見有百姓不堪強征之苦,殺了鄉紳,攻縣衙,開倉放糧……各地揭竿,因欽州失陷一事,地方府已不信任朝廷,為求自保,勾結豪強,打起義……一路所見,民不聊生,諸位將軍發兵相救,再遲……隻怕京畿難保,吾皇難保……”侍衛掙紮起。

“你放心,我們領的是援救都的聖旨,旨意不改,大軍不返!”烏雅阿吉說罷便轉離去,到了署大堂,將此間諸事寫摺子,連同退位降書一併給親兵,“點兵五千,急奏朝中,恭請聖奪!”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