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錦說完,楚修明竟然沉默了,其實他也想過這點,只要讓誠帝覺得他的威脅比英王世子大,那麼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誠帝這麼張瑞王的事,其中也有他的關係,畢竟瑞王也是先帝脈,誠帝不知道他們有太子嫡孫這件事,那麼在誠帝心中,楚修明若是推了瑞王上去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瑞王也是他的岳父,還很好控制。
所以那時候楚修明勸瑞王跟著他來邊城,也是擔了大風險的。
不僅如此,如果誠帝在覺得楚修明危險的時候,恐怕一邊用懷的態度來安楚修明,一邊用雷霆手段理掉瑞王。
這點楚修明知道、瑞王妃知道就是趙儒他們也知道,所以纔會提前告訴瑞王那個道的事,還用話激了瑞王,趙儒雖然說的是英王世子兵臨京城這樣的事,問瑞王會不會捨棄太后,其實心裡所想的還是楚修明的事,會專門提到太后這點,不過是爲了瑞王的心神,讓瑞王無力往別聯想,畢竟誠帝是瑞王的親兄長,瑞王也從不是一個堅定的人,誰也不敢保證等回京後,瑞王在猜到楚修明和趙家的打算後,會不會一時心告訴了太后或者誠帝,還不如讓瑞王把所有的仇恨集中在英王世子上,把懼怕集中在誠帝上。
換了任何一個皇帝,怕是都不會和英王世子這般的人聯手,可是誠帝?他們誰也不敢保證,英王世子能忍到如今才手,不過是不知道楚家的態度,心中顧忌著楚家,纔在早早就開始算計楚家了。
在楚傢什麼事都沒有做,爲天啓鎮守邊疆的時候,誠帝都能小作不斷,不是拖延輜重糧草,就是不予救援,又要用楚家又要防備楚家,甚至因爲他的小作還害死過楚家的人,誠帝如何不心虛?
誠帝恐怕更想看到楚家和英王世子兩敗俱傷,然後他再收拾大局,可是英王世子會讓誠帝這般利用?
沈錦見楚修明沉默,心中已經明白了一些,其實很多事都是從周圍人的態度上推測出來的,因爲沈錦永遠是沈錦,是那個不管在哪裡都能小心翼翼活出一片天地的人,變不了楚修明這樣的,走一知十的人。
“誠帝不是英王世子的對手。”沈錦趴在楚修明的上,小聲地說道。
如果誠帝想要算計英王世子和楚修明的話,除非英王世子故意讓他功,否則……更多的可能是英王世子算計了誠帝,就算如此也等於他們共同對付了楚修明,所以楚修明希那個山脈真的是英王世子藏兵之。
楚修明輕輕拍著沈錦的後背,“不管怎麼說,誠帝如今都是一國之君。”其實誠帝一直沒有認識到,他最大的優勢就是皇帝是民心,他這個份謀比謀更有用一些,他只要直接下令讓楚修明去對付英王世子,用天下百姓來楚修明,那麼楚修明就算知道誠帝的最終目的也會應下來,因爲這樣的況,就算他把楚修遠的份推出來,百姓也不會站在他這邊,反而容易讓楚修遠失了民心。
偏偏誠帝棄了優勢,反而喜歡用些小手段,這也是很多老臣不看好他的原因。
不同的人坐在皇位,是不同的類型,可是不管是哪一種,都要足夠的明正大,並非說當了皇帝就不能用別的手段,恰恰相反,皇帝可以用任何手段,但是隻因爲多疑,就要用那些小手段把功臣給害死,兔未死狗已烹這樣的事,誰也不是傻子,看在眼底雖然不說,心中難免也會有些緒的。
誠帝坐上皇位的手段並不明正大,這點誰都知道,可是爲何開始的時候,除了那些死忠外,更多的人都保持了沉默?因爲對這些人來說,只要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沈家的,皇室脈沒有混淆就好。
因爲他們效忠的是皇帝,不管是爲民還是爲自己,都是想要一展抱負的。
沈錦開口道,“我去。”
“不行。”楚修明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沈錦其實已經想好了,說道,“其實我去是最好得,就算是你和修遠都沒有我合適。”
楚修明沉默了,沈錦的臉在楚修明的膛上,說道,“如果是真的話,英王世子恐怕一邊會派人來與邊城協商,一邊去找誠帝合作,畢竟和你比起來,誠帝更加容易對付。”
其實沈錦說的這些,楚修明都考慮到了,沈錦接著說道,“所以我去纔是最安全的,就算是有埋伏,他們也不會傷了我,只會活抓我,然後用來威脅你。”
而楚修明去或者楚修遠去,就沒有這個待遇了,恐怕第一時間就要被弄死了,所以只有沈錦,的份不會太重也不會太輕,不管是誠帝還是英王世子,都會覺得殺了對邊城沒什麼影響,反而抓著用來威脅楚修明,多還有些用。
不僅如此,誠帝也不會公開對付楚修明的,那麼沈錦郡主的份,也是一種保護。
現在的況,不去又不行,這已經不單單是關係到那個孩子了,還關係到以後的一種格局,只要英王世子被削弱了,那麼到時候不管誠帝什麼想法,朝中衆臣就算爲了自己的安,也會想辦法讓誠帝去對付英王世子的。
最好那時候楚修明再弄個重傷一類的消息……
楚修明輕輕了一下沈錦的頭髮說道,“你留在邊城,難道你放心留下東東嗎?”
沈錦微微垂眸,能想到的,楚修明只會想的更多,可是真的像沈錦所言那般一點危險都沒有嗎?恰恰相反,沈錦沒有一點自保能力,若是真的手了,別人當然想要活抓,可是刀槍無眼,如果有個萬一呢?所以楚修明不會同意,也不願意沈錦去冒險,這是他的娘子,被他捧在手心上,一點委屈也不想讓的娘子。
聽見東東,沈錦抿了抿脣,楚修明要離開,如果也離開的話,這邊就剩下東東一個人了,他還那麼小,“把東東給我母親照顧,到時候趙嬤嬤、安平和安寧都留下來。”
楚修明還想說話,沈錦就撐起捂住了他的,“夫君,我不過是換個地方等你。”
“不一樣。”在許多事上,楚修明願意爲沈錦妥協,可是這件事上卻不可能,他移開了沈錦的手,坐了起來把沈錦摟在懷裡,低頭看著沈錦的眼睛說道。
沈錦卻是笑道,“夫君,其實也不一定,萬一山脈那邊什麼都沒有呢?”
所以他們現在說這些有些太早了,楚修明緩緩嘆了口氣,點頭說道,“恩。”
這件事並沒有解決,不過都是默契的不再提了。
京城中,客仙居已經把瑞王要的東西準備妥當了,因爲瑞王要求所有的東西都在瑞王府準備,所以天剛亮,客仙居的人就帶著衆多食材和工從後門進了瑞王府,在一專門收拾出來的院子那開始忙活了起來。
幾個人先把活的小羊羔綁了起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練的把小羊羔給宰殺了,還有人用材料在空地上壘起臨時的烤羊羔用的臺子……
與此同時,一箇中年人也被人引到了正屋中,當瑞王看見這個人時愣了一下說道,“甄嬤嬤,你怎麼……”
甄嬤嬤和宮中時候相比蒼老了許多,如果不是瑞王對比較悉,恐怕還認不出來,此時的甄嬤嬤哪裡還有宮中時候的面,穿著一有些破舊的服,就像是最普通的婆子一般,甄嬤嬤看著瑞王和瑞王妃並沒多驚訝,畢竟昨夜客仙居的人拿著那張紙條過來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準備。
“老奴給王爺、王妃問安了。”甄嬤嬤恭聲說道。
瑞王趕說道,“嬤嬤快起來,坐,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爺。”瑞王妃打斷了瑞王的話,先請甄嬤嬤坐下後,親手倒了茶水給,甄嬤嬤趕起連道不敢當,“嬤嬤,爲何你會獨自在宮外?”
甄嬤嬤等瑞王妃重新坐回了瑞王邊,這才坐下說道,“是太后吩咐的,那日……”甄嬤嬤只是簡單說了一下,誠帝和太后之間的爭吵。
瑞王紅了眼睛,滿是愧疚說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私心,讓母后幫著我……陛下也不會牽累到了母后的上。”
“王爺可別這樣說,太后若是知道了,定會傷心的。”甄嬤嬤心中嘆,雖然瑞王弱無能了一些,可是和誠帝比起來,更加重義尊重太后,那時候太后讓出宮,就代過等瑞王的人來,把一切告訴瑞王,甄嬤嬤當時還覺得瑞王怕是不會回來,可是沒想到,果然是母子連心嗎?
瑞王低著頭,神不明,其實他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憤恨,母后再多的不好,對誠帝與他都是極好的,可是誠帝呢?那可是生他們養他們的母親啊……又想到王妃說的,瑞王恨不得馬上去探一下母后,可是誠帝不允他進宮去,就算想要安母后也是做不到的。
瑞王妃看向甄嬤嬤問道,“太后可有什麼話要嬤嬤與王爺說?”
“是。”甄嬤嬤恭聲說道,“那日陛下藉機發作了不太后邊的人,就是老奴也被打了板子,太后索把那些人能打發出宮的打發出宮,不能的也調到了別,讓陛下安排了邊伺候的人,藉此保住了老奴等人的命。”
瑞王握了拳頭,強忍著怒火,甄嬤嬤倒是面平靜說道,“老奴得了太后的吩咐,就一直在等王爺。”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疊的銀票,雙手捧著給了瑞王,“這是太后所有的積蓄,太后讓老奴把這些給王爺。”
“母后是什麼意思?”瑞王沒有去接那些銀票,反而皺眉問道。
甄嬤嬤恭聲說道,“太后讓王爺去邊城。”
瑞王皺眉,如果不是爲了太后,他早就去邊城了,可是此時太后卻專門讓甄嬤嬤留在外面告訴他這些?瑞王妃也皺了眉頭,看向了銀票,太后不可能只讓甄嬤嬤送這些銀票給瑞王,因爲沒必要。
甄嬤嬤卻只是態度恭順的起把銀票放到了瑞王的手邊,然後看向了瑞王妃,說道,“太后也特意吩咐了老奴,若是這次王妃陪著王爺一併回來,把孩子也都安排妥當了,下面的話就不需要避著王妃了。”
瑞王開口道,“嬤嬤有話直說就是了,王妃與本王同生共死,榮辱與共。”
甄嬤嬤聞言說道,“是,太后讓老奴告訴王爺,陛下的那個玉璽是假的。”
“什麼?”瑞王沒忍住驚呼出聲,甄嬤嬤卻一直看著瑞王妃,見臉上也是掩藏不住的驚恐,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瑞王妃先前並不知的。
甄嬤嬤開口道,“真的玉璽被太子妃藏了起來,只是藏在哪裡,卻誰也不知道,除了玉璽外……還有先帝的詔。”
“先帝詔?”瑞王看向甄嬤嬤。
“是。”甄嬤嬤說道,“老奴失禮了,不知可有隔避之?”
就算冷靜如瑞王妃,此時也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下來,說道,“嬤嬤請跟我來。”
甄嬤嬤微微退後,雙手疊放在小腹上低著頭,瑞王妃帶著甄嬤嬤走到了裡面,而瑞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了室,甄嬤嬤就掉了外、中,然後取掉了腰間那塊被腰帶等東西勒住的明黃詔。
顧不得穿服,雙手捧著給了瑞王妃,瑞王妃接過,並沒有打開,只是說道,“等出去了,給王爺。”
甄嬤嬤恭聲應下,然後把服一件件穿上,此時把這個詔給了瑞王妃,也算鬆了口氣,等出去後,就見瑞王終於平靜了下來,可是看見王妃手中的東西時,嚥了咽口水,瑞王妃給了瑞王,瑞王這纔打開看了起來,確實是先帝的詔,容是把皇位傳給太子。
“可是太子已經……”瑞王看完以後就把詔給了瑞王妃,猶豫了一下說道。
瑞王妃卻抿了抿脣,端看要怎麼用了,若是用的好了,效果並不差,特別是……太子的嫡孫還活著,有這個詔,也可以證明太子一脈纔是先帝心中屬意的對象。
甄嬤嬤開口道,“王爺,這個您保存著就好,如果到了邊城,就給永寧侯。”
瑞王看了看瑞王妃,又看了看甄嬤嬤,就應了下來,瑞王妃把詔疊好放到了瑞王那裡,看向了甄嬤嬤問道,“這詔,太后是如何留下來的?”
甄嬤嬤咬牙說道,“陛下當初的那份詔是假的。”
雖然看見這份的時候,他們心中都有了猜測,可是等甄嬤嬤說出來的時候,心中還是一驚,甄嬤嬤接著說道,“這個纔是真的,誠帝也不知道,那時候……被太后給藏起來了。”
甄嬤嬤說的含糊,可是瑞王妃已經明白了,那時候恐怕因爲太后看到誠帝對太子一脈和剩餘皇子斬盡殺絕的態度,心中害怕這才把詔下來,太后是誠帝的母親,可不僅僅是誠帝的母親,還有個更小的兒子需要保護,所以太后能容忍誠帝把瑞王給養廢,卻無法容忍誠帝對瑞王的生命有威脅,所以如今把這詔拿了出來,不過是給瑞王增添一些籌碼。
如果誠帝不是有除掉瑞王的心思,恐怕太后一輩子也不會把這詔拿出來。
若是誠帝知道,就連他的生母都如此防備著他,也不知是個什麼想法。
甄嬤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太后讓我給王爺帶一句話,‘我兒也是先帝脈,若是真有那日,我兒不如取而代之,只求我兒看見爲母的面子上,給其兄留一條活路’。”
“我從來沒有這個心思。”瑞王臉大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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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妃卻懂了太后的所有打算,給出了這麼多籌碼,不過是因爲只以爲先帝脈就剩下了誠帝、瑞王和英王世子三人,那麼讓瑞王拿著這些去找楚修明,也是多了一份保證,不僅是爲了瑞王同樣是爲了自己,因爲不管是誠帝還是瑞王最終勝利當了皇帝,都比英王世子強,因爲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可是任太后萬般算計,卻沒有想到太子一脈還有人存活著。
甄嬤嬤看著瑞王,開口道,“太后也知道王爺絕無此心,可是王爺,有時候不由己。”
瑞王咬牙說道,“母后是不是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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