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再戰.
我已經確定了。
艾爾米拉德是故意的。
他故意接諾斯菲的魔法、故意與我們邂逅、又故意做出可疑的舉。恐怕都是為了得到剛才提到的『好機會』吧。
艾爾米拉德大笑著環顧四周。
以他那明正大的格而言,我覺得這個市場不太可能是陷阱。但要說就在這兒和艾爾米拉德他們展開混戰是否真的最好,我依然猶豫不決。萬一這兒真的是對手指定的場所,他們就可以隨心所地在民眾中安置伏兵。儘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我還是不得不提防。
說到底,現在的艾爾米拉德只是被縱著而已。既然他不是敵人的話,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在我這麼想的時候,諾瓦向前走出一步,以充滿敵意的態度殺氣騰騰喊道:
「──艾爾米拉德!這個男人的對手是我!讓我先上!我已經預約了,你給我好好遵守順序啊!」
「咕⋯⋯!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用說,我艾爾米拉德・希達爾克是遵守次序的男人!諾瓦君,你盡地去一對一決鬥吧!反正你馬上就會敗下陣來,那我就好好地在後面看著!我就下一個上吧!」
「哈、哈啊啊啊!?你這個噁心男,居然以我輸掉為前提啊啊──⋯⋯不、不行、要冷靜。冷靜啊,諾瓦。這次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殺掉那邊的黑噁心男上。這次是復仇的良機,如果再不把握住的話⋯⋯!」
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放棄了人數上的優勢。
明明距拉古涅和我們匯合還有段時間,如果現在啟釁便是於他們有利的三對二混戰。但艾爾米拉德和諾瓦似乎從起初就沒有這樣的打算。
「欸、諾瓦要和我打嗎⋯⋯?而且是一對一⋯⋯?我覺得⋯⋯那個、大概是贏不了的吧?」
和艾爾米拉德不同,我不久前剛和在本土北部一對一打過。
從當時那種一邊倒的局面來看,我不認為僅過數日就能改變這個結果。實際上,從『表示』來看,的級別和狀態欄幾乎沒有變化。
聽到我的意見,諾瓦氣得漲紅了臉,厲聲喊道:
「渦波──────!可、可惡啊!你雖說是英雄,可別看不起人啊!英雄就那麼了不起嘛啊啊啊!?我可是聖人啊!?可是由西斯大人選中的聖人啊!?」
那以前就相當不安定的神狀態,今天似乎更加糟糕。接著,面對那靈魂的吶喊,也不知為何反倒是艾爾米拉德代為作答:
「想都不用想啊!比起聖人,毫無疑問是英雄更了不起!以你的水平,連給渦波提鞋都不配吧!哈哈、哈哈哈哈!」
「什、連提鞋都⋯⋯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我明明是聖人啊⋯⋯好不容易被西斯大人認可為聖人的!我明明還覺得自己接近了萊文教的傳說了!我還差得遠嗎!?」
「是啊、還差得遠!我們都差得遠!差得倒的遠!完全不夠啊!」
「嗚啊、嗚嗚⋯⋯!啊啊啊啊⋯⋯!!」
他們倆把我這個敵人晾在一邊,自顧自地嗨了起來。眼看他們互相助漲戰意的火焰,令之愈燒愈烈,我卻連停的空檔都沒有,只能在這種異常的景象面前啞然無語。
「諾瓦君!挑戰吧!只能去挑戰了!你只要能勝過眼前的渦波,那就再也不會有人說你差得遠了!你的靈魂必將獲得足夠多的價值!畢竟對手可是渦波啊!是那個無敵的渦波啊!但是,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人就是為了挑戰而生、而戰、而死的!!」
「艾爾米拉德⋯⋯!你說的沒錯⋯⋯此並非絶、而是懷抱希之地!贏了的話就好,贏了的話!哼、哼~。我可不會跟你道謝哦。你就在那邊眼饞著,欣賞我的勝利就好。絶對不會到你上場的⋯⋯!」
「我會支持你的!雖然只有一時,但我也是從心底支持作為同伴的你的!加油!!」
短劇如同暴風雨一般高速落幕。
在這出短劇之後,留下的是抹去迷茫一臉清爽的諾瓦。的神有如要奔赴一場賭上人生一切的大決戰。
我面難,把目投向剩下的敵人。
「那個⋯⋯佩修娜小姐⋯⋯」
如果是騎士中的騎士及有名的長輩的佩修娜小姐的話,我可以期待能勸阻這兩人。只可惜,給我的回應也是相當糟糕。
「渦波君⋯⋯!扯到你上的話他們老是會這樣!麻煩事總是一腦地塞給我!這樣的話我的工作又會增加了啊!又是工作、工作、工作──啊哈啊、嗚呼呼!工作真是太多了!必須更加努力地工作才行啊!!」
佩修娜滿面笑容地在那兒原地踏步。因為那半人馬化的,街道的石板路產生了輕微的裂。
這就是這個人的『坦誠』狀態嗎⋯⋯
如果艾爾米拉德是英雄癥候群,諾瓦是過剩的自卑的話──佩修娜小姐則是工作中毒?
三人都因為諾斯菲的影響而讓上的惡習畢無。他們是如此興,以至於我都擔心在魔法解開後,他們會因恥而夜不能寐。
萊納估計也是同吧。他本該會因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而取得心理上的優勢,但此刻他的表卻在搐。他一副為難的樣子在遠等候我的指示。
「基、基督⋯⋯這該怎麼辦啊?」
「就讓我來一個個打敗好嗎?我覺得、應該不會輸的。」
「我倒是沒擔心那點啦⋯⋯好吧,那樣做也好。」
就在我們決定接一對一決鬥的瞬間,艾爾米拉德的臉變得比誰都雀躍。他出常年的夢想終於實現的表,以洪亮的聲音向整個市場宣告道:
「各位,請放心!這是類似於騎士的野外訓練的活!可以的話,請稍微遠離一些──當然有興趣的話也請自由觀戰!賭上在此的希達爾克和庫艾伽之名,我勢必會保證你們的人安全!」
隨後,他急切地進行著決鬥的準備。顯然,他想趁我們還未改變主意的時候把生米煮飯。
不過,這和他之前在『舞闘大會』上的彩演說相比實在過於拙劣,所以觀眾們也沒什麼熱,因為決鬥突然當街舉行,遠遠圍觀的居民們紛紛害怕地後退。
居民中間傳來他們的竊竊私語「最近、那兩個嚴肅的人變得奇怪的傳言看來是真的啊⋯⋯」如此這般,好像艾爾米拉德和佩修娜小姐反常的風聲已經傳開了。雖然也摻有是俊男的這兩人的們的尖,但除那之外幾乎都是不安的聲音。
在興不已的艾爾米拉德旁,一臉鑽牛角尖表的諾瓦往前走了出來。一面前來與我決鬥一面自言自語:
「在這個大聖都的話,英雄無法使用次元魔!這是對我有利的舞臺⋯⋯!如果在這兒輸了的話,我又會後悔地難以眠的!!」
非、非常難辦⋯⋯
諾瓦的話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我都擔心自己在這兒完勝了之後,搞不好會憤而自縊。
在和諾瓦不同的意義上,我的表也十分苦,這時候,艾爾米拉德朝天舉起右臂。
「來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快點開始吧!如果需要什麼規則,你們兩個人就一邊戰鬥一邊酌決定吧!聖人見習諾瓦和大英雄相川渦波・基督・歐亞・瓦爾德弗茨亞茨・馮・沃克之間的決鬥──現在開始!!」
「開、開始了!?太快了吧!?」
接著,在我拔出劍擺好架勢之前,他的右手猛地下揮,草率地宣布比賽開始。
「──魔法『Gravity・Field』哦哦哦!!」
隨著艾爾米拉德的宣言,準備萬全的諾瓦發魔法──向我衝了過來。準確地說,是以類似蝙蝠的翅膀在近地面的地方掠而來。
因發的魔法,我的好像被垂落的瀑布擊打一般沉重。
和之前一樣,這是縱重力的魔法。它似乎以我為中心像結界一樣展開了。
諾瓦配合著魔法,一邊低空飛行一邊筆直地向我衝來。明明之前用類似的戰輸過一次了,但卻完全沒有吸取教訓地大喊大。
「接招吧、英雄!!吃下這貫注了我所有魔力的一擊吧!!」
我對這過於直來直往的攻擊到了許困。
這攻擊也太過『坦誠』了⋯⋯
像這種和之前如出一轍的攻擊、我本不可能吃下。
雖然重力魔法來得突然,但也不過只是讓我嚇了一跳,僅僅如此而已。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異常狀態「淨化」本就是個負面狀態。因為諾瓦朝我直沖而來,於是我把稍稍往旁邊挪了一下。
諾瓦的爪子乾脆利落地切在空,這讓背後的防守形同虛設。
因為我以最小限度的作化解了敵人全力的攻擊,所以我能隨心所地進行反擊。我馬上出雙手,對使用關節技。諾瓦沒想到我能如此漂亮地避開的全力一擊,以至於大驚失聲。
「誒、誒誒──!?」
「別。已經結束了。」
我的手穿過的腋下固定住的頭部,與勝利宣言一道催促投降。
但還不能大意。我上次已經好好領教過那死纏爛打的子了。
「嗚、嗚嗚!還沒──」
「──給我好好聽勝者的話啊。」
如我所料,再次構築起魔力企圖行,以被拘束住的姿勢雙腳懸浮了起來──我毫不猶豫地用雙手抓住的腦袋狠狠叩向地面。在確認到腦震已使全力後,我把雙手勒的地方變脖頸,企圖讓暈厥。
我用的手法相當暴,但不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就沒法制止。
諾瓦的頸脈被勒,不久便失去了意識。總覺得最近、我掌握了讓人失去意識的下手輕重。
我馬上把諾瓦的溫地橫放在地面上。接著把目投向剩下的兩人。
艾爾米拉德和佩修娜正在冷靜地分析著我剛才的戰鬥。諾瓦顯然是被當了棄子,我不有點可憐。
「那個諾瓦、只用了一個回合就⋯⋯不愧是英雄⋯⋯」
「希達爾克卿、你真要和他打嗎?你也看到了,那神速的一擊只在頃刻間就被破而落得毫無回擊之力。別看那樣,它也是世界最高級別的重力拘束和速度特化的『魔人化』的攻擊。結果卻是那副模樣啊?」
「⋯⋯當然要打。無論何時我都是懷著取勝之心投戰鬥的。」
話說諾瓦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我擊敗,不單單是自己,的兩名同伴似乎也頗驚愕。
回想起來,的級別也接近30級了,還在『魔人化』的狀態。除去『理的盜竊者』們,的強度大概於世界頂峰吧。可惜因為我一直以『理的盜竊者』為對手,反倒很難理解的強大⋯⋯
「渦波、接下來就是我了。並非賭上希達爾克家的名譽──而是作為一個名為艾爾米拉德的男人,我想要挑戰你。」
艾爾米拉德沒有撤回前言,依然與我決鬥並向前走了出來。
我和他迎面而立,清楚地看清了他上的變化。他的頭髮及腰,眼睛的形狀接近貓科,從出的犬齒也十分銳利,而且他的左腕變得如獅子的前腳一樣大,上面的澤鮮艷。
魔力量和之前相比也是判若雲泥。雖然還不能說是到了守護者的級別,但我到他也是能反咬守護者一口的存在。要是他能咬出那一口的話,艾爾米拉德喜歡的英雄式的逆轉也並非不可能上演吧。
在我觀察他的時候,艾爾米拉德上了我們之間決鬥的賭注。
「還有,我會在這次戰鬥中賭上『暗之理的盜竊者』的魔石⋯⋯!」
他從先前被拉古涅醬指過的口袋裡取出魔石吊墜高舉起來。那東西確實是真貨,這讓我非常驚訝。魔石散發的不祥魔力和『表示』上的文字是它絶非贋品的最好雄辯。
「啊、誒⋯⋯?那可真是幫大忙了⋯⋯但這真的可以嗎⋯⋯?」
他毫不瞞地承認了自己持有緹達的魔石,甚至還做了將它歸還的舖排。雖說艾爾米拉德陷了異常狀態,但這對我實在是過於有利的展開。面對我的疑,他緩緩地道明了自己的理由。
「說實話,作為一個人,宣言要把這東西當賭・注・太過讓我不恥了⋯⋯就如你所懷疑的,這東西是贓。是我手段卑鄙地放倒了勒伽西宅邸的全員之後,從西婭小姐那裡奪過來的東西。正因如此,我才想在此時此地賭上它。希你能讓我把它當作賭注。」
「⋯⋯這樣啊。謝謝你,艾爾。你既然賭上了緹達的魔石的話,那我這邊也想賭上諾文的魔石好嗎?」
「等、等等!沒有必要!那是只屬於你的東西!就算是搞錯了,也絶不能到我的手中⋯⋯!!」
我雖然覺得這邊如果不也賭上魔石的話不公平,但在曾是『舞闘大會』參賽者的艾爾米拉德看來,染指「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似乎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這要以他能僥倖在決鬥中獲勝為前提就是了。
我重整旗鼓,緩緩地從『所有』中拔出「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擺好架勢。艾爾米拉德看著我的行,開口索取勝利的報酬。
「要是我贏了,請給我們從此逃離的時間。只要這樣就夠了。」
「⋯⋯明白了。就這樣吧。」
艾爾米拉德想要按他的風格,賭上自己的榮譽堂堂正正地決鬥。我於是在心裡發誓,要是我敗北的話就放任他逃走,向他點了點頭。
之後要是被拉古涅醬知道了這事,肯定會被指責我「天真」吧。而遠的萊納此時會向我投以刺人的視線也是無可奈何。總之,我和艾爾米拉德之間的友促了這場決鬥。
艾爾米拉德也從腰間拔劍出鞘,擺出和一年前不同的獨特的架勢。空無一的大化的左手似乎充當了盾牌的作用,在左手的隙間,顯出他窺伺良機的銳利目。
「那麼就讓決鬥開始吧。這可是我盼已久的復仇之戰。」
「⋯⋯今天和『舞闘大會』那時候不同,我的狀態完無瑕。雖說很抱歉,但這次依然會是我的勝利。」
「哈哈、很好的回答。若是能推翻你的斷言,我會很高興的。」
我們一邊打架,一邊一步步地向對方靠近。
我在接近的同時也沒有放鬆對周圍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