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聖的始點
魔法《次元決戰演算『前日譚』》的覺十分奇妙。
實際上到底消費了多的魔力,魔力消失去了哪裡,即便我是使用者,對此也不很了然。
但是,在失去魔力的同時,我會獲得相應的記憶。這是千真萬確的。
從萬之中讀取過去的魔法對諾斯菲頭髮的核心──對魔石進行了正確而迅速的解析。
魔石中寄宿有大量的信息。
視況而定,其中存儲的信息量之龐大甚至能夠解釋靈魂本。
次元魔清楚地捕捉到了魔石的廓,接著用『連接』同其部建立聯繫,而後用魔法的知覺進行觀測。
這種覺與躍進海中不無相似之。
魔石部──就像盈滿了虹芒的大海。所有的信息都是。無論上下左右、不管看向何,所有存在的過去的記憶、都散發著芒,無限重疊。一旦睜開雙眼,大量的視覺報就會在一瞬間湧腦海,令思考幾近宕機。
這就是魔石部。
也是諾斯菲所經歷的人生的全部。
我立刻著手在洋溢著璀璨芒的海中尋找自己與諾斯菲的邂逅。
不論是在形而下的世界,還是形而上的世界,次元魔《Dimension》都能發揮同樣的效果。不,我甚至覺得,恰恰是在這樣的記憶的世界裡,《Dimension》的效果才更好。結果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然而,在看這最為重要的邂逅的記憶之前,我覺得自己應該先對諾斯菲的世進行一番整理。
有一個問題必須首先確認不可。
那就是諾斯菲的出。
我必須要弄清楚誕生的來龍去脈。只要知道了這些,那麼鮮魔法『相川渦波/相川・滝』背後的意義也就不言自明了。
要追溯到諾斯菲・弗茨亞茨最久遠的記憶、誕生的瞬間。
就這樣,我的觀覽開始了。
觀覽誕生之日的記憶。
以字面意義上的將心比心的形式,我將自己代了。
這種覺既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懷念。
我與諾斯菲的靈魂在記憶中重合──
諾斯菲最初是在一個昏暗的房間中蘇醒的,那裡是千年前的弗茨亞茨城。
在『魔之毒』的研究所兼安置,諾斯菲作為第一個『魔石人類』誕生了。
接著,蘇醒後的很快便與使徒們見了面。
迪普拉庫拉、西斯、勒伽西。就是在那個時候,諾斯菲獲得了『之旗』『聖』『諾斯菲麗德・弗茨亞茨』這些稱號。
是了,毫無疑問,這都不是的名字,而是稱號。
不懂人心的使徒們沒有賦予真正的名字。
只是為了方便而將編號加諸於──那麼理所當然的,使徒們絶對談不上是的親人。
使徒就是使徒。於諾斯菲而言,他們就只是這樣的存在罷了。
換言之,諾斯菲誕生之時,的旁缺雙親的存在。豈止是沒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就連誕生的過程,雙親也沒有予以見證。
這恐怕就是諾斯菲扭曲的肇始。
因為不曾得到祝福,所以沒有活著的實。
當然,也不理解人拚命去活的意義。
有的只是被賦予的職責。
所必要的只有角的演繹。
要去『代替』弗茨亞茨的公主緹婭拉。
要作為『之理的盜竊者』振興弗茨亞茨。
無垢的接了這份使命。
接納使命的瞬間,潔白如洗的心被畫上了一筆濃墨。
就這樣,千年前的又一個傳說,『之旗』的故事開幕了。
跟我不久前才看過的『支配之王』的故事比起來,諾斯菲的開局可謂是一帆風順。
『魔石人類』的貌與素質。
與生俱來的被刻進中的咒『魅』
在當時被喚為奇跡的『之理的盜竊者』的魔法。
還有弗茨亞茨王室與使徒們充當後盾。
諾斯菲極其順遂地俘虜了整個弗茨亞茨,完了部的整合。
正確地完了賦予自己的職責和角。
簡直無可挑剔。
可與此同時,這些的勝利收也意味著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未能正確樹立生死觀的諾斯菲因突發的職業倦怠而想要尋死。
無親無故的對生命全無執著。
作為『魔石人類』,也沒有人類的生存本能。沒有親人這樣一種楔子的存在或許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但諾斯菲自殺的行遭到了使徒勒伽西的制止。
在那之後,諾斯菲被勒伽西告知,自己是有雙親的。
在這世上,有願意無條件地祈求自己「活下去」的人。
能夠自己的人。
在勒伽西的引導下,諾斯菲得知了自己的雙親──為這『魔石人類』的提供了『傳因子』的人的份。
那就是『相川渦波』與『相川滝』
讓我到十分驚愕的是,使徒們竟然嘗試對我們『異邦人』進行量產,而且這恐怕是他們擅自進行的實驗。
他們十分自然地將手向了與克隆技相似的行徑。
立足於我與滝的的這個技就好比人工授。
於是在我不知的況下,我有了一個兒。當然,諾斯菲是否能被定義為兒,這中間還有待商榷,但不能否認的是,是與之相近的存在。
對諾斯菲來說,要將我們定義為父母應該也是一件難事吧。
但確實得知了自己在世上有近似於雙親的人。
這賦予了諾斯菲以新的生存意義,令慨頗深。它為了將諾斯菲對生命的執著打牢的一楔子。
接著,在勒伽西的帶領下,諾斯菲從旁看到了我的姿。
但沒有找我搭話。
雖然剛誕生不久,但諾斯菲是個聰明的孩子。
眼前這個站在自己父親位置上的人並不知曉自己的存在,這點非常清楚。
知道,這麼大的一個孩子突然跳出來說「我是你兒」,對方是不可能接得了的。對站在母親立場上的滝,諾斯菲也懷著同樣的顧慮。
選擇了克制。
善解人意的諾斯菲因顧及弗茨亞茨和使徒的立場──在那個時候選擇了扼制自己的。
這應該就是第二個錯誤了吧。
如果我這個時候能注意到,同打上一聲招呼,命運或許能有巨大的改變。無論過程怎樣笨拙,我們都會有一個恰當的相遇,可能就會構建一份勉強湊合的親子關係。
可惜未能如此。我與諾斯菲的相遇,要等到很久之後了。
在這個時候,通過對雙親的存在的認知,作為『魔石人類』的諾斯菲習得了人的一份特。在切到人的誕生、到人活著的意義之後,同樣痛切地領會到了死亡的可怕。
但是,卻沒有學到如何克服對死亡的畏懼,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直為此而困擾。
沒能真正與我相遇的諾斯菲經歷了一場孤獨的戰鬥。
為了振興弗茨亞茨,諾斯菲獨自一人夙興夜寐地投於政務之中。
只是政務的容與我此次要探查的問題關係不大,所以只能略過不看。就這樣過了一年、兩年──以至於五年的時間。
諾斯菲得知我的存在後過了五年。
『相川渦波』與『諾斯菲』的邂逅終於來臨。
站在我的角度上看,那是『相川渦波為治療相川滝而踏上的旅途以失敗告終』的時候。
在這個時代中,我使徒們的引導為了始祖,而始祖渦波為了拯救妹妹滝踏上了收集世界上的魔之毒的旅程。但事與願違,旅程以淒慘的結果收場。在『魔人化』的盡頭等待的,並非是對人類的超越,而是單純的『怪化』。滝最終淪為了一個純粹的怪。我當時因之氣急敗壊,以至於自暴自棄。
該事故同時讓我真正覺醒為了『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為了向使徒西斯復仇,我拼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但那卻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
相對於始祖渦波的單槍匹馬,使徒西斯則有力量強悍的騎士們護佑。那是日後作為諾斯菲的守護騎士而名震大陸的騎士們。
十分諷刺的是,其中兩人正是始祖渦波在拯救世界的旅途中找到、幫助、最後舉薦為弗茨亞茨的騎士的『暗之理的盜竊者』和『之理的盜竊者』。最後一人是滝之前在國發現的天才騎士『地之理的盜竊者』
由於曾在相川兄妹蔭蔽之下的三人的阻攔,相川兄妹的復仇失敗了。
因為戰力上的從容,使徒西斯捕獲了始祖渦波。
由於我原本就作為『理的盜竊者』於暴走狀態,加上持續支付『詠唱』的『代價』,早已瀕臨極限。再加上『暗之理的盜竊者』的數重神干涉魔法,始祖渦波的神徹底崩潰了。
就這樣,心如死灰、有如人偶一般的『次元之理的盜竊者』落了使徒西斯手中。
說是完全敗北也不為過吧。
因為對這方面過分深究有心崩壊的憂,所以我只是用『過去視』大致看了看而已,即使如此我還是能明白,那本是我賭上人生本的戰鬥。我將自己在這個異世界中書寫的,為期數年的故事的集大傾注到了那場決戰之中。
然而敗北就是敗北。
被捕獲後,我被帶到了弗茨亞茨城的高層,獻給了當時統率弗茨亞茨的諾斯菲。
──這就是相川渦波與諾斯菲最初的邂逅。
簡直是在一切可能中最糟糕的邂逅方式。
置於自己苦苦盼的父親面前,諾斯菲不為我淒慘的模樣而啞然。
地點是巍巍聳立的弗茨亞茨城四十五層、位於該層中央的大廳。
我癱坐在大廳裡的一張椅子上,茫然自失。用空的眼神仰天花板,目逡巡,半張著發出不聲的。
外表也是讓人不忍直視。
久疏打理的雜長髮下,蓋著一張破碎的奇異假面。而我過缺口表在外的面容,一半以上都不再是『人』的形態了。
取代的,是糜爛的黑紅塊。指甲般大小的鱗片麻麻地附著在脖頸上。右手徹底缺失,代之以手般蠢蠢的條。
「這、這是渦波大人⋯⋯?這個樣子究竟是⋯⋯渦波大人、為什麼⋯⋯!?」
即便賣相如此淒慘,諾斯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
接著,走到我前,地抱了上來。
諾斯菲詢問的對象是使徒中的一位、勒伽西。
這個房間裡並非只有我和諾斯菲兩個人。
招致此等慘狀的當事人則不在這裡。使徒西斯醉心於自己的勝利,得意洋洋地打算啟下一個計劃。代出現在這裡的是一貫被認為游手好閑的勒伽西。
「⋯⋯西斯那傢伙擔心你幹勁不足,而這則是用來討你歡心的貢品。從今天起,渦波哥哥就是你的東西了。覺如何,覺得自己多得到一些回報了嗎?」
「不對!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在問你渦波大人為什麼會變這樣⋯⋯!!」
這有如對待品一般的態度令諾斯菲發自心底的到了憤怒。
這五年來,的道德觀念已經完全與人類等同。事到如今,想必再也沒有人會覺得是經人手製造而的『魔石人類』了吧。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弗茨亞茨國民都將諾斯菲視作寬仁的公主殿下加以崇奉。
「一如既往的,我只把西斯的口信講給你聽。──以『異邦人』為主軸的打造我主代行者的計劃失敗了。滝未能超越人類,反倒墮為了單純的怪。而失去了妹妹的兄長則自暴自棄,仇恨著這個世上的一切,徹底屈從於他心弱小的一面。當然了,心靈弱小的渦波哥哥一個人是不可能贏得了我們的⋯⋯於是就・變・・這・樣・了。」
勒伽西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我,有些憾地聳了聳肩。
「失、失敗了⋯⋯?渦波大人和滝大人、兩個人都⋯⋯?」
「是了。你的雙親全都失敗了。明明有那樣的可能,卻落得個如此慘痛的失敗。⋯⋯令人不可思議。」
接著,勒伽西指了指諾斯菲。
「所以,諾斯菲麗德,你就是接下來的計劃的核心。你是繼承了兩名『異邦人』的與特、專門為『代替』他人而生、擁有『不老不死』的『魔法』的『之理的盜竊者』。心的長方面也很順利。西斯認為你有抵達『最深部』的可能。」
「要我去世界的『最深部』⋯⋯?」
因為立場,諾斯菲是知道『最深部』這一場所的。
也正因為知道那裡蘊藏著與神明等同的魔力,在聽到勒伽西的話時才會面驚詫。作為弗茨亞茨的『之旗』生活至今,經驗告訴這裡面暗藏玄機,絶沒有表面上那麼鮮亮麗。
「你總有一天要奪取所有『理的盜竊者』的靈魂,吸收這個世界的一切,抵達與我主相同的領域。到那時候,你將不再是一國的『之旗』,而是『世界的旗』。──西斯在說這些的時候,那可真一個興高采烈啊。哈哈,如果不把這些跟當事人說明白的話,恐怕又會重蹈覆轍吧?連討人歡喜的辦法也是與當事人的心願背道而馳,那傢伙真是老樣子啊。」
說明結束後,勒伽西一臉愉快地將不見長的同僚譏諷了一番。
在笑個不停的勒伽西旁,諾斯菲一臉沉地著我的臉。
「怎麼了?這不是你一直的嗎?」
「不、不對!!我從沒有希過和他以這樣的方式相見⋯⋯!」
「這樣啊。可是很憾,這個包袱算是徹底拋給你了哦?西斯為了引導輿論,計劃著讓你和渦波哥哥結婚。」
「哈、哈啊⋯⋯!?」
在這時候,那場婚姻被提上了日程。
諾斯菲對此到很是費解。
「對這個世界的貢獻居功至偉的始祖與拯救了這個世界的聖將結合在一起。如此一來,我們離征服世界就又近了一步。在與北方的大戰到來之前,軍隊的士氣會因之大振。」
「北方⋯⋯?要重啟與北大陸的戰端嗎⋯⋯?可是,大陸北方自傳說中的『支配之王』誕生以來、國力堅如磐石⋯⋯」
「北之狂王『風之理的盜竊者』羅德確實很強。坐鎮前線的總大將『無之理的盜竊者』賽魯多拉也是一樣。這兩人的實力在『理的盜竊者』之中也是首屈一指。但為了接下來的計劃,『理的盜竊者』全員的靈魂無論如何都是必要的。包括宰相『木之理的盜竊者』艾德在,必須打倒他們三人不可。這一點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