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第一回合

「──嗯，格連這時候差不多該想到了吧。」

在距弗茨亞茨城三公里之外的一棟建築上，我同旁的兩名同伴報告道。

以立構造聞名於世的大聖都理所當然地擁有眾多塔類建築。我、莉帕還有萊納現在就待在其中最高的一座塔頂。

不過考慮到這裡原是政府機構，所以我們在登頂的過程中與警務人員發生了一點小。當然了，級別不到兩位數的警備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所以他們現在都安詳地睡下了。

在這座塔裡還醒著的，只剩我們三個。

「一如預知，來到十八層的格連選擇繼續上行。他做出了應該盡可能靠近諾斯菲的判斷。」

我說的當然是弗茨亞茨城的向了。

然而，像這樣的口述報告其實並無必要。旁的莉帕早已通過次元魔『連接』共了我利用《Dimension》和《次元決戰演算『先譚』》獲得的信息。

我的全部任務只是充當雷達，出聲報告是莉帕的職責。

「斯諾姐姐，你哥哥在十八層，請你務必將他到二十層，並在那裡攔住他。反方向的拉緹婭拉姐姐也正往那邊趕。」

『嗯，了解。』

用於通信的是施加了振魔法『Vibration』的魔石。

這是一年前，我在公會『史詩探索者』活期間開發的魔法戰的重新運用，不過隨著級別和魔力的提升，它在本次團隊作戰中發揮了更強的效果。

在莉帕指揮下的每一位員都是火力強大到能單騎克城的魔法使。而我則負責統籌調度，以便在安全範圍最大限度地發揮們的實力。同弗茨亞茨城依靠傳令兵上傳下達的通訊系統相比，我們的優勢可謂得天獨厚。

「⋯⋯嗯，覺不錯。雖然格連等人選擇出城的未來有一機率變現實，不過這下就不用擔心了。已經進了『一號未來』的路徑，其它未來的可能已經徹底折斷了。」

於是乎，我解除了在自己所有作弊招數中最為犯規的《次元決戰演算『先譚』》

這既有無法長時間使用的原因，也是因為未來的走向基本已經確定。

格連、艾爾、佩修娜、塞拉、諾瓦的位置已在掌握之中，餘下的警備兵的向和能力值也都確認完畢了。

弗茨亞茨城的可戰之兵共有兩百七十二名。其中三十一人只會死守『元老院』，故不在考慮之。

剩下兩百四十一人中，級別超過二十的只有先前提及的五人。級別在十五級以上的有十四人。在這十四人中，有四個『魔人化』的需要注意。此外，十級以上的有七十八人。餘下的一百四十四人。

從現在開始，往後數五分鐘，共計三百秒。

以上所有人在這三百秒之的未來都已牢牢印在了我的記憶當中。

「好了，大哥哥。既然分歧的路徑已經被堵死，進了『一號未來』的狀況，那麼方案也就穩穩地切『一號作戰』了呢。萊納大哥哥給魔法陣的充能差不多要完畢了，我就附到大哥哥上了哦。──魔法『Shift・暗憑依（Mimic）』。」

「嗯，有勞了。」

施展出魔法後，莉帕進了我的影子裡。

這是在與瑪利亞的旅行中掌握的次元與暗屬的復合魔法。

據說這個魔法可以讓輔助憑依的對象，並將莉帕各方面的數值加算到憑依對象的屬上。

效果還不止如此，在戰鬥的過程中，潛藏在影子中的莉帕一樣能使用魔法，而且可以隨時將黑的裝備召喚出來。

瑪利亞就裝備有能夠吸收理衝擊的黑外套，還有展自如的黑大鐮刀。我是想像一下就對瑪利亞的變羨慕不已。

在本次作戰開始之前，我向莉帕表達了自己也想變的心願，可惜被以無法打造出超越『諾文』的武的理由拒絶了。

所以我這次就只能裝備到手肘為止的黑手套。

它是僅限於本次作戰中登場的特別裝備，專門用來出其不意。

我挽起袖子，用『連接』和莉帕一起檢查純黑的左手活是否如意。

過程中，一直在旁默默刻畫魔法陣的萊納招呼了一聲。

「基督，我這邊也準備好了。」

萊納運用我們手上的全部魔石和魔法道，在時鐘塔的頂部描繪了一道巨大的魔法陣。

我方才之所以刻意用次元魔衝擊弗茨亞茨城，其中就有掩藏萊納的大魔法的目的。

「多謝了，萊納。接下來只剩倒計時了。」

「一切都跟計劃中一樣嗎⋯⋯不過、即便如此──」

「嗯。即便如此，我想功率還是只有五。」

《次元決戰演算『先譚』》的影響而變得過分敏銳的我猜到了萊納想說什麼，於是直接給出了回答。

「五⋯⋯這麼嚴峻嗎⋯⋯」

萊納已經習慣於自己的想法被預讀，所以並沒有表現得多驚訝，而是推敲起了我的答覆。

「戰鬥方面勢必是我們的完勝，這確鑿無疑。但能否說服諾斯菲就不一定了。」

「明明都能保證平定弗茨亞茨城了，可一與諾斯菲扯上關係就變得這麼不乾不脆嗎？」

「畢竟我的『未來視』也是一種魔法啊。要看魔力強大的對手自然不容易了。而且諾斯菲的心、怎麼說呢──」

「哦，就是說很難預讀神失常之人的心理嘍？換言之，當對手的行全然取決於興之所至時，『未來視』看到的可能太多，魔法的效果就要減半了嗎。」

功說服諾斯菲的未來，我的確看到了幾個。

然而，說服以失敗告終的未來卻不可盡數。諾斯菲背負的神上的負債往往會發各種各樣的不幸。

要我把它們全部看完的話，無論如何都缺魔力和時間。

「⋯⋯嗯。」

萊納說諾斯菲神失常，這我沒有否認。

畢竟讓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就是我自己。

看到我的表，萊納語帶關切：

「⋯⋯基督，拜託你了。如果你不能說服諾斯菲的話，到時候就用《Distance Mute》將消滅吧。」

「抱歉，這我做不到。真到了那時候，我就已經──」

我毫不猶豫地拒絶了他。

儘管萊納是以我為優先的，但我卻是以諾斯菲為優先的。

並且這事關諾斯菲的『留』，所以我在這一點上絶對無法讓步。

萊納當然了解自己的主君有多麼頑固，於是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以習慣的神點了點頭。

「唉⋯⋯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多言了。只要基督能始終堅持做出最好的選擇就可以了。我則竭盡全力以防事態演變至最糟。就這樣各司其職吧。」

「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萊納。不過大家這次只是幫忙爭取時間而已，所以不用太認真戰鬥也沒關係的。傷亡太慘重的話，我想對方也會很困擾。」

「我知道的。我會極力避免最糟的況。僅限最糟就是了──」

同萊納的商討一結束，我們立馬按照計劃走進了他刻畫的魔法陣。遠離塔頂的邊沿，為助跑空出足夠的距離。

期間，我一直在確認弗茨亞茨城的敵人的向。

正好，城的主要人此時都聚集在二十層。

拉緹婭拉和拉古涅將佩修娜和塞拉從西大塔驅至了中央大塔，趕往上層的艾爾和格連則被斯諾等人攔截。

盤旋在中央天井的諾瓦飛至戰火正旺的二十層，加了混戰之中。

另一邊，瑪利亞用火焰完了對一層的制，正在向地下前進。諾斯菲和法芙納仍然待在四十五層。

「基督，差不多了吧。」

「嗯，出發吧。因為方案是『一號作戰』，戰鬥會在二十層進行，所以就拜託你守在稍微高一些的位置了。」

「了解。」

作戰正式開始。

接下來，我們要借助萊納的風魔法一舉躍至距此三千米以外的弗茨亞茨城。

算是我們慣用的長距離躍襲。

也就是說，萊納刻畫的魔法陣是發臺。借助這個魔法，我們要抄近道直取弗茨亞茨城的腹心。至於其彈道──角度和威力都已用次元魔計算完畢。

我無意直取諾斯菲的所在。

弗茨亞茨城重新張開的結界有些棘手固然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本次作戰並不是將死諾斯菲這枚王棋就結束了，還是會有其它棋子馳援的。在我的未來視中，說服諾斯菲的途中被人攪局的況簡直比比皆是。

所以此次最重要的是將對方的棋子全部逐至棋盤的邊緣。特別是『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這枚棋子，務必要將之趕到遠予以孤立。

戰鬥的核心目標是將法芙納打落至瑪利亞所在的位置。於是乎，現行的作戰就了最好的選擇。

在起飛之前，我詳細確認了一番作戰容，接著告知萊納：

「──那麼，作戰開始。」

「明白。作為赫勒比勒夏因的騎士，誓將勝利獻予我主。」

互相了拳之後，萊納發了魔法。

「──『風』、『Wind・風疾走』。」

接著，風裹住了全。

因萊納獨特的魔法而匯聚的高度的風令我們的雙腳趨於明。

塔頂的地面則開始閃耀翠的芒，標志著魔法陣的啟。

作為支持發的力，萊納使用了大量的魔石和魔法道。擺在地上的戒指和掛飾在風的帶下上浮，描繪出一道立的魔法陣。

球狀的法陣不斷匯聚著周圍的風。

在反復至極限的風發的前夕，我和萊納同時衝了出去。

雙方加速的勢頭都幾乎踏碎地面。

隨後，魔法名應時出口：

「──『Sehr・Wind』！！」

隨著炸聲耳，一陣暴風應運而生。

無需多言，暴風來源於後的魔法陣，所向直指弗茨亞茨城。

在我和萊納踩著邊沿一躍而起的同時，一道極其強勁的順風從後吹來。在其幫助下，我們原本就非同尋常的跳躍更是一舉突破了跳躍這個概念。

這下我們進行的已經不再是跳躍，而是發了。與其說我們是乘風而行，不如說是穿風而過的子彈。隨著我們在大聖都的風中長驅直，夜空的景象在視野中一閃而過。

在突破弗茨亞茨城的結界的過程中，保護的風到削弱，與空氣的傾軋聲隨之鳴響。

持續不斷的耳鳴和困難的呼吸。迫近音速的飛躍令悲鳴不已。

不過這一切都不值得在乎，將集中力抬高至極限才是我的當務之急。

一如計劃中的那樣，結界遠不能將我們拒之門外。或者說，著陸之前短短幾秒鐘的痛苦本不在話下。

關鍵是進城的一剎那、那短短的一秒是重中之重。在將這一秒分解至以零點一秒計的時間裡，我必須保證全程的行萬無一失。

特別是最初的一瞬間。

為此，我事先施放了輔助魔法，後繼魔法則蓄勢待發。

「──魔法『Dimension・決戰演算』。」

為了配合『應』，我甚至員了近來到冷落的特化戰鬥能的《Dimension》，以盡可能地掌控自的時間。

集中，將一秒分解為十分之一。進一步集中，再分解為十分之一。分解分解不斷分解，將世界送小數點以下的慢作。

當我對時間的作結束之際，越三千米的跳躍也畫上了句點。

弗茨亞茨城的二十層、在我命中其中一扇玻璃窗的瞬間──所有的神經都切換至戰鬥狀態，而後一腳將窗踢破。

於是，我和窗戶的碎片一起侵了二十層。不過趕在碎裂聲耳之前，我搶先拓展『Dimension・決戰演算』確認部的狀況。

這不到十分之一秒的遷延固然已是短暫至極，但我還是迅速完了全部作業，唯恐不能再快──

地點是弗茨亞茨城中央大塔的二十層，縱觀全城，唯獨這一層格外寬闊。有如環形運場的構造或許是為某種活而特別準備的。既無走廊也無別間的地面上遍舖金刺綉的地毯，在此之上還擺有大量奢華的桌子。

本應用於立餐宴會的這些桌子在今天淪為了戰場的立足點和擋箭牌，眼下已有半數慘遭毀壊。

侵城的犯人與負責警備的騎士們此刻正戰一團。

我逐個將混戰中的人確認了一遍。

距離我侵的玻璃窗最近的，是以半人馬的姿態揮劍的佩修娜。負責牽制的是用魔力生的劍戰鬥的拉古涅。

在們的不遠，拉緹婭拉和塞拉正在手。

塞拉的姿態還是一如既往的狼形，不過這回不再是以四腳步行了。穿著騎士服雙腳站立，手上也握著劍。只是半個變了狼的樣子。跟艾爾的『魔人化』差不多，只有雙手發生了巨大化，上長出了野的。一大的異樣地延，使的髮型與人類的風格相去甚遠。

在同胞們彼此戰的稍遠，呈現以獅子和龍的特徵的艾爾和斯諾在進行遠距離的魔法戰。

此外，諾瓦運用蝙蝠的羽翼盤旋在階層中央的天井，將重力系的魔法施加於整個二十層。

與之相對的，緹亞和滝守在通往二十一層的階梯前，隨時準備施放攻擊魔法。

最後剩下格連。他始終待在能隨時支援所有人的位置上，冷靜地觀察著戰局。

敵人就這些。

或許是害怕被捲戰鬥，也可能是艾爾或諾瓦不願戰鬥被妨礙，普通的警備兵和騎士們沒有加混戰，僅守在十九層和二十一層的退路。

──以上便是我在片刻的遷延中掌握的，整個二十層的部署。

和預定中一樣，所有人的位置都很好。

在四散的玻璃片還飛舞於空中之際，我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借著風力的加持，我趕在玻璃片落地之前踏出了第一步。

自三公里以外飛躍而來的人類的一踏令裂痕延及了整個二十層的地面。

不過還不至於將之踩穿。

用纏繞強風的在結實的地面上力一蹬──衝向距離最近的佩修娜與拉古涅的戰場。

到這一步，距離我破窗而還不到０.２ 秒。

不僅時間短，突擊的勢頭更是分毫未減。正專心對付拉古涅的佩修娜不可能對我超高速的接近做出反應。

待到玻璃窗碎裂的聲音終於耳時，我的右手已經牢牢地攥住了的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