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行了自己所知範圍最高等的禮節,作為侍奉的騎士莊嚴宣告道:
「元老雷琪,我向您表示發自與魂的深深謝。可是,親人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在這個世界上,能真正聽憑我任的人一個也沒有。因此,我始終是孤一人。而且,我想自己今後也將一直孤一人。所以,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雷琪無比悲傷地聽完了我的道歉。
「⋯⋯這樣嗎。抱歉了,真的很抱歉。⋯⋯老沒能拯救爾等中的任何一人。」
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這就是的真心話吧。
我、帕林庫先生以及大家,全都發自心地激著雷琪,可是這份心卻無論如何也傳達不到。我放棄了此事,道出了最後的告別:
「永別了,雷琪士。」
「嗯,永別了啊。只不過,不能將你『第一』的姿收眼中,老到很──」
我砍下了的頭。
至此,『元老院』的五人就全滅了。
如同揮灑料一般,紅飛散於狹窄的階梯之上。
我的心中掠過一縷寂寥。
不過我立刻就將心轉換了回來。
「⋯⋯好了,該下一步了。下一步。」
我越過最後的之噴泉,登上了最後的階梯。
我驅使著在大殺特殺之後渾鮮紅的,前進於塗滿鮮的道路上。
而後,我不斷地向上攀登,最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我到達了弗茨亞茨城的塔頂,接到了夜晚的戶外空氣。
「呼~,到了⋯⋯這裡就是世界上第一高的地方嗎~⋯⋯──」
這裡空無一。
因為這裡沒有特別的用,所以當然就只有石板舖的地面,連圍欄也沒有。環視四周,也只能看見我剛才走過的階梯和位於中央的通風口。
我立刻走到塔頂的邊緣。
五十層的塔的頂端真的很高。
此高得可以及流雲,塔下方的大聖都顯得十分遙遠。
這樣的高已經足以稱之為另一個世界了吧。
那種覺不止包含理上的高度,還包含著神上的高度。
此是世界第一饒的大陸『本土』──之上第一強大的國家弗茨亞茨本國──之中第一雄偉的城堡弗茨亞茨城──之作為第一而君臨的『元老院』──上方的塔頂。從各種意義上講,此都非常高。
而環繞在這極高的塔頂周圍的──並非漆黑的黑暗。
深夜早已過去。經歷了渦波一行的突與戰鬥,弗茨亞茨接近了清晨。
不知不覺間,昏暗的黑逐漸轉變為明亮的藍。
更準確地描述的話,那是沒有完全放晴的形神不全的夜空。
棉花般的雲朵稀疏地漂浮其上,幾乎遮蓋了所有星星。
總覺得⋯⋯這種彩有點意思⋯⋯
或許是因為這個時間段很難有機會仰天空,那種絶妙的調使人到耳目一新。
在深海般湛藍澄澈的夜空中,淡淡地涂布著不知是青還是綠的雲彩。可見的星星幾乎都是白的,但是有的也混雜著濃重的三原。
雖然沒有觀察第二遍,但看到的***想像中的要多。
我一直深信夜晚完全是黑的,但那似乎是我的誤解。若是這樣,偶爾早起仰天空似乎也不錯。
在我浮現出如此這般無關要的想之時,
──炫目的芒溫地炙烤了我的雙眼──
「⋯⋯誒?」
強烈的亮突然由側面照來,中斷了我的思考。
自地平線散而出的橙由正側方來。
雲彩的變為與方才對比鮮明的橘黃,散落于云間的星星逐漸為亮所吞沒。
變幻的世界中展開了一幅覺醒的星星敞開天幕之窗一般的景。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到炙烤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向地平線。
我為黎明所包裹。
「啊⋯⋯清、清晨要──」
太尚不得見,但令人確信地平線之下藏著輝的卻沁染著世界。
深遠天空的赤紅如調板般徐徐經由橙向黃轉變──
──是朝霞。
因為背後強勁的推力,與彩未能令我迷。
在我轉向這邊之時,強風自背後吹來。
由方才遍佈天空的雲彩可知,今天天氣不佳。可是這陣強風實在非比尋常,天上積存的雲朵全部以驚人的速度移向了地平線。
雲彩飄之快前所未見,天空的輝亦是前所未見。
麗的星星消失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雲朵如黃寶石(Topaz)般淡淡發的景。而那繁復的彩集合正以眼可見的速度被吸天空的彼方,那幅景宛如流的金砂河,為觀察者的我仿彿也隨之飛向了地平線。
我到了暢快的漂浮,黃金般的輝映我的眼中。
天空本就像一塊巨大的寶石──散發著讓人想稱之為『寶空』的麗。
多虧我在世界上第一高的地方觀賞,才讓它的麗沐浴全。
我沒有在仰天空,而是涵泳于『寶空』之中。
塔的上下左右──無論看向哪面,都能看到黃寶石的雲彩正在流。我與流一同被其吸,流向遙遠的彼方,直至世界的盡頭──
面對此此景,此時此刻,我只有一句話可說:
「⋯⋯真。」
這種想在我人生中還是第一次出現。
而後這種心並未即刻消散,唯有「歡喜」一詞才能描述的金不斷進湧、溢出。
「哈、哈哈──」
我大笑出聲,指尖隨之抖。
抖波及了指關節和手背,沿手腕傳至肘尖,使得我的雙肩不斷聳。
脊背上傳過一名為快樂的熱流,腹中充滿了火熱的幸福。
我全汗倒豎,孔張開。這是發熱的軀為得冷卻而引清晨最為寒冷的空氣而做出的反應。
風毫無顧忌地輕著我全變得敏的皮。它自我的後背輕而上,令我覺奇無比,臉頰和脖頸更是有如被人用手,使我到難以忍。
熱氣與冷氣不斷織,在克服不適之後,我到了綿延不絶的解放。我全的都在不停震,而大腦當然也在震。非同尋常的明亮、開闊、麗、清爽、神聖令我不已。這種──
仿彿面對著無限的白金幣從天而降的景──
仿彿面對著無限的白金鳥群飛向天空的景──
不,不對⋯⋯!
豈止如此⋯⋯!
這幅景更加迅速、更加麗、更加耀眼,總之──
是這樣的瞬息萬變,飄忽不定,稍縱即逝!!
「──渦波大哥哥!!」
我停止了回味,想要徵集能與我懷有同樣的人。
徵集的對象是人生中與我最為合拍的男子,歷經多年終於擊殺的最強宿敵──的死。我與深惡痛絶的渦波一起,欣賞著此刻的朝霞。
「你、你看!看啊,渦波大哥哥!!此的景象太了!!真是不勝收!這就是世界上第一高的地方啊~!高聳雲,彩奪目,此外還很涼爽!啊~~~!!真舒服~~~!!真是心曠神怡!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興地將濺到上的甩在塔頂上,同時高高舉起渦波失去了四肢的軀。然後,我像是初次約會的一樣,在風景開闊之天真無邪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黃金般的時間中,我大笑不止,不斷慶祝著自己的就。
而後我再次對自己為了『第一』這件事進行確認。
這個塔頂無疑是世界第一高的地方。
而我剛剛登上了這裡。
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並且在登頂的同時,我大概也得到了世界上『第一的生命的價值』
這是因為我親手消滅了被傳為世界第一的存在,『元老院』和『大英雄』
消滅了這兩個極端相反的最強。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是真正的最強,但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人們就是這樣認為的。
若是消滅了『元老院』和『大英雄』,無論理由如何,人們都不得不承認我就是第一。
這一點很重要。
其中最驚人的莫過於『第一痛恨』
總之,這樣一來世界的均衡就會崩潰。
通過暗箱作來調整害人數的『元老院』已經不在了,戰爭將會正式化,變得無休無止。無人遏制的戰爭說不定會將人類的數量減到無法再生的地步。
會有人死去。
無論如何都會有人死去。
會有許多人因為我的行為而死去。
我並不打算代替『元老院』對帶來死亡的戰爭進行調整。換言之,沒有經過事先準備、只靠暴力便奪取了巔峰之位的我本控制不了它。就算現在有人將我洗腦控制,也無法挽救今後生靈塗炭的狀況。
不如說我寧可其加快速度,也不願意將其制止。
之後我將會攻陷弗茨亞茨城,將它作為我的據點。
與『元老院』不同,我不打算使用『理的盜竊者』的力量來維持世界的均衡,而是打算最大限度地利用所有的力量,通過戰使世界煥然一新。
我打算首先以毀滅眼前的大聖都作為開端。
如果將現實擺在法芙納先生的面前,他恐怕瞬間就會暴走。他若是全力以赴,這個過於廣袤富饒的國度一夜之間便會沉海。
那樣的話,我一定就能作為大戰犯而聞名於世。
若是能被當做主犯而流傳,世人肯定就會憎惡、痛恨、畏懼我。
至不會被視若『無』了。
人人都知道我,人人都關注我,人人都痛恨我。
世界第一的『價值』──就會加之於我的生命。
簡而言之,就是為了超級名人。
到了那時,我應該就終於降生於世了。
到了那時,我就終於作為媽媽的兒出生,為心目中的第一了。
雖然過去的人生實在殘酷,但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自與媽媽立下約定之日起,到達這一步的過程實在相當漫長。
回首過去,許多回憶湧上心頭。我由『無』為了侍,由侍為了養,由養為了親生,由親生為了騎士,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為各個國家效力,最後──
──在近似於走馬燈的鄉愁達到高之際,我的雙眼總算習慣了那炫目的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哂笑、嗤笑──在我狂笑不止之際中,黃金般的時間似乎流逝殆盡了。
那樣的時間過去了,但世間的天氣並沒有改變。
天空仍像一條黃金之川。
可是觀景的我卻發生了改變。
我不解風地心想「那又怎樣?」,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這幅景明明那樣的明亮、開闊、麗、清爽、神聖,卻又顯得暗、狹、醜陋、噁心、稚拙。其中的價值隨時間推移慢慢無地消失。
「哈哈哈。麗的天空也不過曇花一現啊~。」
眼中的景象已經不再華、明朗。
我也完全覺不到當前立足之的高聳了。
世界變得暗、恐怖、與往常一樣糟糕頂。
「就當然是無法永遠持續下去的啊。無論是賭上人生的夢想實現,抑或是故事完結,世界都會繼續運轉。書中那樣的好結局是不會出現的。人必須活下去,必須不斷戰鬥下去,至死方休。⋯⋯哈哈哈。」
正因為那是我賭上人生得來的景,所以欣賞起來才讓我覺非常欣喜。
但那也不・過・如・此。
「罷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該進下一步了,下一步。因為發了會兒呆所以時間不太充裕了,不抓的話⋯⋯!」
不抓的話,弗茨亞茨城中的戰鬥就要告一段落了。
至也要趕在地下的『之理的盜竊者』與『火之理的盜竊者』的代理戰結束之前行起來。
我切碎服裝的下擺,將手中的『赫爾米娜的心臟』纏於其中,並將這柄用布即興制的劍鞘系在了腰帶上。
然後,我雙手抱了渦波只剩頭和軀幹的。
「好沉⋯⋯可要是不親手搬運的話恐怕就會被奪走吧。在取出魔石之前就只能這樣了。⋯⋯哎呀,不過,現在位於下方的人們要是看到了這個,會出怎樣的表呢~。」
渦波仍是最重要的。
他無疑是當下戰鬥於城中的所有人的心靈支柱。
──其可怕之在於,即・便・他・已・然・・為・,況也是一樣。
他們一定會來搶奪這。
而那才是真正的──
「──好了,開始吧,真正的弗茨亞茨城攻略戰──」
我抱著渦波,一步一步遠離了塔頂的邊緣。
我不斷後退,退到了中央通風口的邊緣,
──縱後躍。
金的芒漸漸遠去。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世界第一高的明,對我來說已經無關要了。
因此我對墜落一事沒有毫躊躇。
隨著我被的黑暗吞噬,芒也變為了放狀的細條。
百上千的之線條逐漸消失──世界徹底為黑暗所包圍。
我落向早已習慣的無的地底(地方)
拍打後背的風令我到疼痛,耳邊呼嘯的風聲使我心生厭煩。
我在下落期間對此後的計劃進行了最終確認。
弗茨亞茨城的頂端終究沒有我所希求的人。我今天雖然收獲了輝煌的勝利,但還不足以為第一。
⋯⋯倒不如說,『第一』什麼的歸結底只不過是個詞語而已。
想確切地證明自己就是『第一』本就不可能,它不過是存在於先前那種臆想般的歡喜中的錯覺,是只以哄騙小孩兒為目的的毫無意義的詞語。
所以,無論我殺掉了誰,也永遠不足以為『第一』
這種事我一開始就明白──
但我並沒有泄氣。
這種況的解決方案早就完完整整地從那個可疑的騎士前輩口中聽說了。
那是一種人為對世界之『理』上下其手的方法。
一種可以將被『理』規定為白的鳥兒變黑鳥兒的方法。
一種非常簡單易懂的方法。
為了將其達,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管是『世界第一高的位置』,還是『世界第一強大的敵人』
不管是『最深部』,還是『異世界的盡頭』
我都會以其為目標,抵達那裡,將敵人擊殺。
那就是──
「──『星之理的盜竊者(我)』的故事、由此開始──」
──我拉古涅・卡伊庫歐拉的戰鬥。
因此,我在墜落的同時祈禱媽媽一定要看到我的就。
我自世界第一高落向世界第一深。
此刻,『星之理的盜竊者』正分娩於世。